沈卿染面色从容,看着周围的人或是带着探究或是带着嘲讽鄙夷的眼神,心中十分罕见的升起一股子豪情万丈。
本来已经决定好要弹一曲夕阳箫鼓,指尖落下去那一刻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沐小世子,你可要跟好了。”沈卿染展颜一笑。
沐鄞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重重的颤音传进了耳朵里。
沈墨泠脸上的笑意已经快要无法遮掩了,众人的嘲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下一刻,一股子磅礴气势席卷全场!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应该与沈卿染配合奏曲的沐鄞,手中玉萧迟迟没有吹响。
可是此时沈卿染已经无暇顾及他人是什么想法了,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一曲十面埋伏正在以近乎完美呈现被奏了出来!
两军交战,兵戎相见,惊心动魄,生死厮杀!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高亢不定诡异不定的琵琶曲中,一道苍凉悲悯的箫声缓缓的融入了进去。
那是战争过后的萧条,是生离死别的超度,两者融合,相辅相成,竟然没有一点违和。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让人失神忘我的琵琶声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墨泠,你不是说沈卿染不会乐器吗?这是怎么回事!”安然气急败坏,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沈卿染压着怒火问道。
沈墨泠也是一脸茫然,她也很想知道沈卿染什么时候学会了弹琵琶!还弹的这么好!
“或……或许是运气吧,县主,要不然就算了吧,我有点害怕……”沈墨泠看着安然责备的眼神,怯生生的拉了拉安然的衣袖,无助的说道。
一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安然责备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罢了罢了,以后机会多的是,这一次绽放过她!”
沈墨泠低下头掩住了自己的失望,心中的愤怒和不安燃烧起了熊熊火焰,烧的她焦灼不已。
一直到百花宴会结束,她都没有再找到机会为难沈卿染。
出了宫回府的时候,沈翡翠的马车出了问题,可是沈墨泠和沈墨浓早已离开,无奈之下,沈卿染只能邀请沈翡翠上了自己的车。
沈翡翠紧紧的靠着车壁,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看沈卿染。
看了看她不住在颤抖的手脚,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沈卿染有一些纠结和焦虑。
犹豫了许久,终究是良心占了上风,“翡翠。”
沈翡翠立刻瞪大了眼睛,点头如捣蒜,“二姐姐请说。”
沈卿染抚额叹气,自己这感性大于理智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药脚才这么快好起来的?”
沈翡翠像是一只被惊到了的兔子,如果不是马车封了车顶,怕是她立刻就能窜出去。
“二姐……二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
“是绿柳姨娘给你找来的?”沈卿染不耐烦听她拙劣的解释,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翡翠,那东西大庆禁用,你可知道?”
沈翡翠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惊恐萎靡的缩在了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看着沈卿染,等待着最后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