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这次宴席,她开始留意各大货行的名称,虽然是一句话的事,但她并不打算开口问。因为一问就会惊动几位掌柜,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此时不宜。
几位掌柜见她做了回客,回来后依然如故,多一句打听的都没有,越发放松。于是在接到朱二公子的请帖之后,直接送到了她的面前。
穆十四娘其实是想去的,有些事多看看,多听听,自然就能明白。却还是露出迟疑之色,“我真听不懂江宁府的话,而且他们谈论的,我也不太感兴趣。”
“大掌柜,就当前去散散心,也比枯坐在府里强得多。”几位掌柜说完,又多了句,“反正不知家主何时会回来,全当看看江宁府的风貌。”
穆十四娘心知肚明,十分上套,“家主治的是腿伤,没有三月半载,恐怕不会回转。”言语间十分不耐,仿佛另有更好的去处。
“既然如此,更应前去了。”在几位掌柜一力催促下,穆十四娘才略有些无奈的答应了。
朱二公子虽然行二,但因为兄长早殇,已经是实际上的长子嫡孙,故而朱老爷子乐得轻松,将家业交予了他管理。
此次是朱老爷子的散寿,穆十四娘有些想不明白,又不是整十,这样大操大办是为了什么?
想着今日她是怀着目的而来,在朱二公子热络迎上来时,给了他一个笑脸。因为礼品与上次一样由几位掌柜的准备,她也乐得轻松。
在给朱老爷子问安的时候,对方明显被她身后的护卫惊住了,也因此对穆十四娘十分客气,只是她实在不愿意早早就陪坐在半老头子身边,找了个借口就去了前院,开始对着人群复盘自己的想法。眼光时不时跟随几位洛府掌柜的身影,想看个端倪出来。
朱老爷子在她走后,隐密地召来了朱二公子,“亏你还自夸眼光好,这样明显,你都没看出来?”
朱二公子一头雾水,“父亲,儿子不明白。“
“你仔细看过那几个护卫了吗?”朱二公子见父亲问这个,老实答道:“十分气派,应该是洛府出来的。”
朱老爷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家主的亲卫。”见朱二公子目瞪口呆,自得地说道:“多少年前,我曾有幸见过当时的洛府家主一面,他身边的护卫就是这样的打扮。”
“同是护卫,有何区别?”朱二公子还是不明就里。
“我的傻儿子,我们这样的人家看家护院的都有三六九等。像洛府这样的人家,只会更甚,我自然是看过其他的,才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朱二公子开始沉吟,“家主的亲卫,看来他来头不小,我们要谨慎行事了。”
“不错,原先做下的,收不回来,为事发打算,尽快寻好托词才更重要。”朱老爷子对儿子指点着迷津。
“管它,一律推到盛掌柜身上就是。”朱二公子脱口而出。
“还是傻,你仔细想想这一切的奇怪之处?”朱老爷子摇头,朱二公子叹了口气,“我们不是猜想过了吗?盛掌柜出事是被家主收拾了,而这位明显不像掌柜的大掌柜,是家主派来吸引人注意的。”
“所以说,暗中应该还有人,你行事千万当心些。”朱老爷子担忧地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朱二公子坚定地说道,“他自己养了耗子,要是全怪到我们头上,也太说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