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着实有点恐怖。
可是阿莱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具备人类应该有的任何特性。
不管是喜怒哀乐还是惊惧,阿莱都没有。
所以他思索了一下,才尝试开口说:“请问你还有其他的症状吗?比如感觉视力下降,眼前有黑影之类的?”
“你这种情况,严重时会出现视网膜水肿、玻璃体混浊等情况,需要尽快就诊。按照你的状况,建议直接进行玻璃体切割手术方式取虫。”
他引用了自己看的书里对这种病情做出的诊疗手段,然而阿莱的第一次看诊非常失败,病人没有丝毫的医患鱼水情,反而大概是因为被阿莱点破了自己的病情严重性,越发癫狂。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诊金,你这个病情,医保是可以抵消一大部分诊金的。”
阿莱忽然恍然大悟,他体会到了病人的难处——大概是羞于启齿自己的贫穷,才越来越形容可怖吧。
当然不是!
阿莱又不是傻子。
女人的指甲又长又尖,十指弯曲疯狂的抓挠自己的脸,血珠子一粒一粒的冒出来,和红色指甲油混的天衣无缝。
她似乎在哭,但是没有眼泪,而是一只又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哗啦啦涌出来,顾涌着身体,蠕动着,在女人脸上爬过,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沟壑。
这虫子居然有腐蚀性!
她的脸上滋滋作响,阿莱冷静的看着,忽然想到一种形容词:
就像是铁板上滋滋冒油的牛排,连声音都模拟出来了,香喷喷的诱人。
只可惜女人的脸部腐蚀没有香味,反而还散发出恶臭,像是陈年的袜子,又像腌制了大半个月的猪肉放在阳光底下暴晒,长出蛆虫逐渐腐烂。
旁边的张雄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不见了,阿莱饶有兴致的看着饱满的虫子们,他对这些小东西的外形有点喜欢。
但是虫子们却在接近他的时候,陡然僵住了。
而后,就是疯狂逃窜,仿佛对面的不是可以让它们寄生的美妙肉体,而是绝世的砒霜毒药杀虫剂。
阿莱没有阻止,也没有推波助澜,他看着逃离的虫子,试图寻找引发记忆熟悉点的一丁点有用的东西。
可又是无用功了。
随着虫子们一只只的逃窜,阿莱的周围环境,办公室的一切忽然“哗啦啦”像镜子一样,破碎了。
碎裂过后,一切消弭,张雄重新出现,他满头大汗紧闭双眼,双唇颤抖,似乎在和什么作斗争。
下一秒,他就立刻睁开了眼睛,腾的一下站起来,带的椅子“咣当”一下倒在了地上。
“呼呼——”
光头男人粗重喘息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他愤愤然的咒骂:“该死的幻境!第一关居然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好险把老子折进去!”
原来那是幻境。
幻境……阿莱学到了新的词语。
他在书房里看到的书籍,没有关于类似方面的书,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一本和旧世界现代科技无关的书。
所以阿莱可以发现情况不对,却不能找到一个词语精准形容。
而其他人,与此同时都差不多醒来,一个个满头冷汗,直喘粗气。
“为什么我的罗盘没有提示?”烟疤不解的无意识扣着头皮,一根点着烧了一半儿的烟在他的手里左右腾挪,被玩出了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