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弃?
那一瞬间,任定简心中冒出了这两个字眼。
他细细琢磨了这两字,只觉卿婷的语气中是无尽的哀怨,好似他辜负了她的一腔深情。
紧接着,又听卿婷说着:“殿下难道忘了,那日在定国公府,您是如何给我承诺么?难道,您当真不愿再正眼看一看妾身么?”
登时,任定简浑身一震。
与卿婷的过往历历在目,那短暂如流星的欢愉是那般刻骨铭心,那双眼睛,那个人,又是如何委曲求全。
他再一瞧,原本凄艳绝美的面庞,此刻已然涕泪涟涟。
楚楚可怜四字,正可形容别卿婷此时之状。
刹那一眼,任定简心神激荡,转瞬间变心软了。
他弯下腰将人扶起来,说道:“本宫所给出的承诺,这辈子永不更改。既然你已是我的侧妃,我也会好好待你。不过,以往的那些毛病,还是得改一改。”
任定简不愿意松口,别卿婷的心也慢慢凉透。
随后,他又道:“张嬷嬷是自小伺候本宫的,她办事牢靠,十分稳妥。有她教导你,本宫放心。”
连指派的嬷嬷都点明了,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别卿婷无法反驳,只能由他做主。当下,便惨淡一笑,说道:“既如此,殿下便让我送一送杨柳。毕竟她......”
她的声音哽咽:“毕竟主仆一场,我......十分不舍。”
任定简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自然是答应了:“嗯,送别之后便让她离去。”
他双手负在身后:“本宫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们好好说话罢。”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
任定简走了之后,杨柳哭着爬到别卿婷面前:“小姐,小姐,奴婢不想离开您!”
别卿婷同感不舍:“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殿下看我的眼神,你不是没看到,他已经对我很是失望了,我不能再走错一步!——”
话音未落,便听一声:
“哎哟,我说妹妹,殿下都搬出张嬷嬷来教导你了,我看呀,你是错到离谱,错得不能再错了,呵。”
别卿婷一听,登时脸色一冷。她扭过头去,却见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款款而来。
对方明目红唇,嘴角勾着一丝笑意,举止妩媚,是一个美艳无方的尤物。
“你是谁?”
对方的眼睛弯成了月亮:“还没介绍呢,不巧,我呀,也是殿下的侧妃,比你呢先来了数月。殿下都唤我悦心。妹妹若是不嫌弃,称我一声姐姐便可。”
别卿婷擦掉眼泪,向对方行了个礼:“原来是悦心姐姐,殿下竟不曾与我提起,府中还有另一位侧妃。”
她直视着对方,目光没有丝毫畏惧。
而悦心则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多稀奇呀,哪个男人会将内宅琐事说给旁人听的?即便是我嫁入王府之时,也未曾听说,殿下还有五房姬妾呢。”
闻言,别卿婷霎时失神。
竟然还有五房姬妾?
她的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了。
这时,悦心饶有兴味地看了看她,随后掩嘴而笑:“看来妹妹很是吃惊。放宽心,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指不定还有更多的妹妹来陪我们,你说,是不是?”
悦心并不期待她的回答,说完这句话后,便扭着腰,笑着走开了。
只有别卿婷留在了原地。她的手握成拳头,双目无神:“那么多女人,我又要斗,又要斗......”
“小姐......”
*
太子府中的fēng • bō,别卿筠是一概不知的,此时此刻,她只关心她自己。
三天后便是她行刑的日子,而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