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瞳在门口等着,没一会儿,辛然再次打开门。
不过这回他从屋里走了出来,嘴角噙着淡薄的笑,“穆太太,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处理吧。”
书瞳索性点头,她记忆中他就是个老好人,所以即便面对的是移情别恋甩了他的前女友,他也还能耐心对待。
书瞳带辛然进了门。
辛然一手拿着药箱,一手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男士拖鞋。
这是他以前来的时候穿的,没想到还在这儿。
屋里很安静,只有他穿鞋窸窣的声响,书瞳感觉自己其实也并不是社交牛逼症了,因为她在辛然面前就很无措。
大概是因为心中的愧疚还有对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的惋惜。
“坐下。”辛然指了指沙发,那自在的模样反而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辛然在她面前蹲下的时候,书瞳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初那股热烈而清晰的跳动。
她大概,真的还爱辛然吧。
小说剧情里,她的遭遇太过痛苦。
书瞳的记忆也是一段一段的,因为那些大多是剧情需要,非她意愿发生的。
她疯狂挽留穆铮的时候,闹得人尽皆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犯贱吧,所以本来亲近她想要劝她放下的人也离开了,她开始自暴自弃,在男人之间放纵自己。
那时候辛然主动来见过她一次,他的眼神很冷,很失望,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她还是死了。
书瞳想到就头疼,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倚在沙发上。
辛然正扶着她的脚踝,听到动静以为自己弄疼了她,抬头看了一眼。
却只看到她惬意地倚着沙发,安静地闭着眼。
睫毛卷长,如蝶翼垂落,瓷白的皮肤吹弹可破,乌发微卷散落在身侧,完全将慵懒和优雅融合在一起。
身为霍家唯一的千金,霍书瞳自小也接受了精英教育,她妈妈更是对她要求严格,一直将她当成霍氏的继承人来培养,但是在其他艺术方面也没落下。
别说传统的琴棋书画,钢琴小提琴插花,她把能学的都学了个遍,偏偏她还都学精了。
在她七八岁时,同龄人都还懵懂哭闹,她却已经穿着公主裙随父母参加宴会,因为得体的表现不知道被多少家长拿来当模范生。
她是上帝创造的艺术品,却又不乏灵气。
就算有时候她说话娇蛮一些,也多的是人愿意俯首含笑替她把事情办妥。
就比如杭子坤给她当了司机,陪她吃饭,他可能还觉得是自己赚了。
她是本该绽放在枝头的艳色,但是却被穆铮藏了半年。
辛然抿了抿唇,不自觉地用了点力。
书瞳发出声轻呼,缩了缩脚,直接说,“你轻点。”
“你也是厉害,不出门也能将脚伤成这样。”辛然并没有松开她脚腕,索性坐到她身侧,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
书瞳不得不侧了侧身,朝向他,这样一来,她的裙摆就被撩了起来,露出纤细光洁的小腿。
但是辛然很快拿来抱枕,塞给了她。
“吵架了。”书瞳轻声说。
“他对你动手。”辛然掀眸,轻飘飘瞥她一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抿紧了一个弧度。
他想象不到那个场面,没人会舍得对她动手。
书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剧情里穆铮是动手了,但是这回她躲了过去。
“不算吧,我给他下那个药,他生气了。”她如实说出来,便感觉脚底又是微微刺痛。
她将视线探了过去,就怕他用面前把她的伤口捅一遍。
不过辛然这回头也没抬,他撕开了纱布之后给她用棉签重新擦拭一下渗出的血迹。
书瞳只看到他颊侧肌肉微微抖动,手背和手臂内侧血管都鼓了起来。
“穆太太把这中事跟我说,不太好。”
“我离婚了。”书瞳说着,从旁边的包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本本,晃了一下,“不过我答应了穆铮要暂时保密。”
辛然脸上没有透露丝毫的情绪,嘴角下压的弧度倒是缓了一下,随后清风似的嗓音又响起,“既然要保密,那我就当没听过。”
书瞳将红本本收起,“随便吧,反正该知道估计已经知道了。”
辛然:“……”
书瞳看着他逐渐粗暴的动作:“……”啊,男人的心真的好难猜。
辛然最后往书瞳脚底贴了两个创可贴,比纱布好多看多了。
不过时间也过去了半个小时。
所以书瞳才会觉得辛然细心体贴,只是两个小伤口都搞得好像她骨折了一样……
“穆太太还是在家休息几天吧,这伤口可经不起折腾,虽然是在脚底,留了疤,还是难看。”辛然重新露出那个惯性的笑容,因为眼底泛起的冷光,愣是让人感觉到了几分凉薄。
书瞳看着他,“我离婚了。”别叫穆太太。
辛然提起药箱,长指轻轻扶了一下镜框,“不是要保密么?”
书瞳:“……”
是这样没错。
他微笑的弧度简直是无懈可击,书瞳颔首,朝他挥了挥手,“帮我关门谢谢。”
辛然走到玄关处,脚步又停下。
身后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接了个电话,喊的是徐子淇的名字。
书瞳也没想到徐子淇给她打电话。
“都有谁呀?”书瞳对派对不感兴趣,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徐子淇报了几个她都知道的名字,还有郑双双她们在。
书瞳立刻明白,今晚这派对多半是冲着她来的。
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正要说话时,身旁传来了辛然低醇的嗓音。
“霍书瞳,你是不要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