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景王妃从芳华山回来后便神智失常的消息,便在豪门贵胄间悄悄流传。
碍于景王府与孟府的权势,无人敢大肆张扬此事。
其中大部分人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还有一些与孟晚寻有过节的更是幸灾乐祸。
唯有镇北侯夫人孟周氏心疼女儿,痛不欲生。
她见过疯癫的孟晚寻后,强忍住泪水,看向赵舒岸。
“殿下,请允许我接寻儿回孟府养病。”
赵舒岸言行有礼,语气温和道:“夫人,她仍是景王妃,不如就让她留在王府,本王不会让下人苛待了她。”
孟周氏想起上次与孟晚寻见面时,她说的那些奇怪话语,对她疯癫的缘由产生了怀疑。
那个时候的孟晚寻,似乎就猜到了她将来会遭遇不测。
这种想法更坚定了孟周氏要将孟晚寻带回孟府的决心,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糟践委屈了她的掌上明珠。
孟周氏叹了口气,伤心道:“殿下贵人事忙,哪像我一介后院妇人,整日空对闲光,照顾寻儿能事事周到。”
赵舒岸望向一旁自顾自吃糕点的孟晚寻,已经疯癫十来日了,杨太医等人皆束手无措,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
他微微一笑,拱手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孟夫人照顾王妃一阵子,本王若得空闲,便去孟府探望。”
孟晚寻闻言,心中暗喜,从今往后,再也无人能限制她了。
“多谢殿下成全。”孟周氏望着孟晚寻,颇为酸楚,“采薇,扶王妃回孟府。”
十六岁,孟晚寻嫁进景王府,尚是一个明媚骄傲,受尽万千宠爱的姑娘。
短短两年,不过十八岁的妙龄,就成了眼前疯癫模样。
孟周氏不同于夫君镇北侯,她不管什么联姻什么利益,她只要儿女平安顺意。
待采薇扶着孟晚寻离开后,孟周氏昂首直视着赵舒岸,面色凝重。
“景王殿下,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夫人请讲。”赵舒岸恭敬道。
“不管寻儿往后是何模样,她都必须是你景王府的王妃,你可以不爱她,但你要给她这个尊贵的身份。”
孟周氏一字一句道,眉眼间褪尽往日慈爱,多了几分严厉。
赵舒岸一脸坦然,从容回道:“她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景王妃,自然永远都是景王妃。”
景王妃这个身份在他看来,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就像架子上的一个摆件。
摆放瓷器也好,玉器也罢,只要不碍他的事,怎样都行。
“你是对孟家做出的这番承诺,孟家会铭记在心。”
孟周氏退后两步,弯腰行了个大礼。
她与侯爷年岁渐大,终有辞世之日,她必须要让孟晚寻有所依托。
马车上,孟周氏将孟晚寻搂在怀中,眼角泪光点点。
“儿啊,是母亲没有照顾好你,都是母亲的错,咱们回家了,回家了……”
孟晚寻抬头,冲孟周氏粲然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母亲,女儿没事。”
孟周氏大惊失色,推开孟晚寻,顾不上擦脸上的泪珠,急问道:“你是装的?”
“嘘。”孟晚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母亲,帮帮女儿,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