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大步流星迈进自己的宫殿。
地狱的装潢同人间相比实在算不上出色,石制的高墙还有点坑洼,上面挂着一排排照明的火烛,连个电灯泡都没有。
如果说有什么仅存的优势,那就是高、大、气派,唬人用总是绰绰有余的。
看到路西法走来,两旁侍立的恶魔们齐刷刷跪下:“路西法大人。”
路西法摆摆手:“都下去,只留伯尔。”
所有恶魔深鞠一躬后都化成一缕灰烟消失在半空,只有一个浅灰色头发“西装革履”的恶魔走到路西法身边,恭敬开口:“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路西法眼神明灭不定:“去查一个人类,要细查,我不相信贝尔芬格真的会对一个人类一见钟情
伯尔将卷宗上呈,路西法翻开随意看了看,然后皱着眉摇摇头:“不对。”
他那双看不明白情绪的眼睛盯向伯尔:“还有吗?”
奇怪地,伯尔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想如何组织语言,然后慢慢开口:“大人,确实查到一点蹊跷。”
“属下查到一个旧宗,涉及之人的灵魂质感和这位‘杜欢’先生很是相像,时间是,”他抬头看路西法,声音压低,“8000年前。”
8000年前!时间点在这里勾连起完美的闭环,路西法似乎在冥冥之中捉住了因果的一个线头。
他当即伸出手;“旧宗呢?”
谁知伯尔摇摇头:“被封死在了地狱禁域。”
路西法慢慢皱起眉,眼中千万思绪瞬息万变:“谁封的?”
伯尔小心翼翼看着主人,斟酌着开口:“是……您。”
一片寂静。
伯尔陪着路西法长久沉默着,他跟随主人多年,深知自己不必说话、也不能说话,只要忠诚地禀告主人事实即可。
漫长地沉默后,路西法淡淡开口:“让你探听贝尔芬格最近的动作,来讲讲吧。”
伯尔低下头:“贝尔芬格大人最近只回了地狱一趟。”
“属下听闻,大人也命令了手下人查这位杜欢先生的生平,但等卷宗呈上的时候,贝尔芬格大人拒绝阅览,又命人放了回去。”
路西法一只手撑住头,忍不住轻笑出声:“神经病。”
“还有就是,”伯尔头埋得更低,“贝尔芬格大人把心腹魔女库尔西弗关进了十三层的炎冰域。”
“说是私自干预遗梦乡。”
路西法慢慢眯起眼睛:“……私自干预遗梦乡?”
“天堂地狱安静了8000年的清水怕是很快就要被搅浑了,”路西法撩起自己的漆黑长袖,语速很慢,像是在给一场舞剧报幕,“不对,是这谭清水下面本来就有没有处理干净的泥沙。”
墙壁上的烛火随着他的话音微微晃动了一下。
“我们拭目以待吧。”
地狱这边暗流涌动,但是始作俑者正心满意足窝在人间,披着阳光,一身惬意。
“东辰的工作问题已经解决了?”杜欢在草地上翻了个身,戳了一把刚在他旁边躺下,想打个盹的孟知客。
孟知客低低“嗯”了一声,眼睛还闭着:“你最近真变了不少,居然开始操这些婆婆妈妈的心。”
杜欢懒得跟他计较这些细碎的口角,直接岔到重点问题:“能说说你那位奇怪的发小吗?”
昨天看孟知客脸色太难看没继续刨根问底,今天杜欢就没了这个顾虑。
孟知客“唔”了一声,明显是想含糊过去:“其实也算不上发小,勉强算是同事过一段时间吧。”
“同事?”杜欢来了兴致,“你是学医的,我可没见过半路改行学医还能进h大任教职的,怎么,他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