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徐海不自觉的咳了咳,端端眼镜，开始讲话。
“其实这个就是我们的七点不满和诉求。”
第一点，文樱的资源总是会被分出去。
马嘉只听了两句,就反驳道：“徐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投资方合作方上门来找文樱的项目，我每一样都没有推,全部发给了你做选择。甚至于我们看到合适的项目以主动争取,本子全都递给你了。”
“你要是说我们把资源分出去。这事简直不存在！”环世对文樱还不够好吗？够好了。
徐海：“马副总稍安勿躁,我这不是还没举例吗，你看过我的例子,不妨再一一反驳？”
马嘉的怒气尚未平息，下一秒看到屏幕上的字时，眼神犹豫了半天又说不出话来了。
徐海身在环世，每一个项目接触下来,对这些弯弯绕绕最为清楚。这一番整理，桩桩件件都数得上数。
文樱的视线在某一行停了下来。
她还记得弗兰克导演。
当初弗兰克导演请她去试镜，后来不就捎带上了一个唐宁宁。
唐宁宁没有被选上,文樱也没有等到结果，就先昏迷了三个月。
医生也诊断不出她有多久才会醒来。等她醒来的时候,却被告之弗兰克导演的选角已经完成，这个项目大概与她无缘了吧。
有点可惜,也有点唏嘘。
文樱托着下巴一阵愣神，任由台上的徐海和会议桌前的一排高管唇枪舌战,各自辩论。
秦诏坐在主位上,看着此时激昂辩论的场面，依旧一言不发。
他的视线偶然看向文樱，秦诏眼睛眯起,知道她在走神。
文樱今天的造型往干练女强人方面靠，既然来谈判，首先比拼的就是气势。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冷若冰霜的文樱，走神的时候才算露出了点迷糊气。
“……第六点，说的就是信息泄露！”
徐海说这话的时候极为铿锵有力，震得文樱撑着下巴的手一脱，集中起注意力来。
徐海是个持久战型选手，时间越久越渐入佳境，一鼓作气，更有精神。
徐海：“马副总，有一点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一定一定要保密的合约，是谁说出去的呢？”
马嘉一愣：“什么合约？”
徐海看了一眼文樱又看了一眼秦诏，最后把目光投向马嘉：“就那么一个让你保密的合约，你觉得是哪个啊？”
其他高管尚未回过神来，马嘉很快明白了：“这个这个，我知道了。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人泄密？”
“不是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我好奇的是，与之无关的人士是怎么知道的。”
文樱说，“比如唐宁宁又是以何种渠道得知？我问得准确点，她是通过你们中的谁告诉他的？”
“唐小姐也知道了？”马嘉尴尬地陪笑着说。
“但是唐小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乱说的，她的口风很严，这我们是知道的。”
“口风很严？”文樱冷漠的回道，“但是据我所知她的口风可不怎么严啊，你知不知道它一系列做法，已经给我造成了困扰！”
文樱挑眉：“马嘉，或许你有兴趣听一听？”
马嘉摸了摸着额角的汗：“不了不了，那倒不必了。”
文樱轻哼了一声：“现在在这里我并不想讨论唐宁宁，我只是想知道。”
文樱看着对面坐的一排高管。依次注视他们的眼睛。
“是你们中的谁，告诉了唐宁宁？”
能把私密告诉唐宁宁，也就能在以后每一次每一件小事上都偏向唐宁宁。
文樱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极了帮派内斗中呼风唤雨的其中一派。
不过无所谓了，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唐宁宁，起码在走之前，文樱想弄个明白。
文樱看得出来，高管中有些人神色茫然，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是啊，文樱和秦诏的一年合约，不是所有高管都知道的内幕。但唐宁宁能知道，只能说明告诉她的，是环世级别更高的人……
“马嘉。”持续的沉默后，秦诏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视线直视着不断冒冷汗的马嘉。
“是不是真的存在这样的情况，如果有，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是我说的。”
马嘉终于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几乎不敢去看秦诏。
“这是我透露给唐小姐的。秦总你听我解释，唐小姐主动来找我谈话，她是秦总您那边亲自说要签的，而且老唐总也交代过要多看着些唐小姐。我想这就是个顺水人情，所以我这就提到了一两句。”
顺水人情？把她和秦诏卖了，讨好唐宁宁当顺水人情？
文樱一下子嗤笑出声。真行啊，全自动拍马屁，还拍出能耐来了。
秦诏的脸色依然是淡然薄凉，马嘉不敢抬头，肩膀仿佛有如千斤坠顶。
只听见秦诏问：“马嘉，当初我说过，这件事的级别是什么？”
马嘉战战兢兢：“绝密。”
“允许你透露一个字？”
“不、不允许！”
“秦总，瞧我这嘴，我知道错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我这也是看在……”
“马副总。”文樱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个问题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也解惑了，至于该处罚还是该奖赏，你们稍后再谈。”
文樱看了一眼秦诏，继续说，“我的时间有限，不如大家先把最后一点听完，如何？”
文樱把目光重新移回到讲台上的徐海身上，却见徐海朝他挤眉弄眼，用口型示意着她。
“真的要说吗？”
文樱坚定的点头，向徐海回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说。
其他的点可以无关痛痒，但最后一点，需明明白白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