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社闹了没结果,江建国的家人便找到了宋阮阮这里。
一大早,宋阮阮就被响震天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宋阮阮呢?你们叫她给我出来!”
一个大嗓门的粗嘎男声很有气势地喊着。
宋阮阮委实不知道到底谁会对她如此愤怒,穿了个外套走出堂屋,便见院子里站着两个青壮男人,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其中那个看起来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的青壮男人是宋阮阮见过的,那是曾海燕的前夫江建国。
“大嫂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建国怎么成这样了?”
周凤英和气地上前询问。整个村的人家大都要么同宗同源,要么沾亲带故,她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
然而,她客气,对方的老妇人却一点也不客气。
“做什么?来找宋阮阮负责!”
“大嫂子,你这话说得奇怪,我们家阮阮做了什么需要负责?”周凤英下意识维护宋阮阮。
老妇人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
“做了什么?要不是她非得要多管闲事给我儿媳妇借什么资料讲什么题,我儿媳妇能跑吗?”
“现在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两个孩子没了妈,我儿子也没了媳妇儿天天只知道喝酒,她难道不该负责?”
江建国和曾海燕的事情,宋阮阮已经听说过了。虽说对江建国有些同情,却也仅此而已。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还能找到她头上。
第一次遇见这样无理取闹的人,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不过,江家其他人却不是吃素的,周凤英见对方是找麻烦的,也有些不高兴了:
“大嫂子,当初你儿媳妇考上大学你邀请我们去吃酒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继红不像周凤英那样老好人,说话就更不客气一些:
“真是笑死人,好心帮人考大学,还能帮出错了,整个公社那么多人受我们阮阮的帮助,就没一个像你们这样恩将仇报的!”
她很不爽他们这样来找宋阮阮麻烦。
自从宋阮阮来了后,她的日子越过越殷实,越来越有盼头,她就最见不得别人说宋阮阮一句不是。
“我才不管你们什么恩不恩的,是她把我家媳妇儿弄没了,她就得负责!”
江大嫂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道。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宋阮阮这小娘皮要是不把我弟媳妇找回来,我们就天天来闹!”
江建国的哥哥江卫国一脸无赖地道。
无理闹三分,他和自家母亲是一脉相承。
“卫国,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周凤英被气到了。
江卫国继续耍无赖:
“什么道理我不知道,我这人就认死理,人是因为宋阮阮才丢的,她必须去省城把我弟媳妇弄回来!”
正在此时,江海沉着脸冲了上来,一脚踹在了江卫国肚子上,直接把人踹了个仰倒。
“tā • mā • de会不会说人话?不会就学好了再来!”
他看向江卫国的目光里,充满了戾气与怒火。
对上江海冰冷的目光,以及绝对的武力压制,江卫国有点犯怂了。
江海这个混世魔王许久不在村里兴风作浪,他竟都忘了曾经的江海有多么不能惹了。
“我……我就是想着宋阮阮有知识有文化,又对我弟媳妇有恩,所以想请她去省城帮我把人给劝回来……”
挨了一脚,他的气焰全没了,终于有了求人的样子。
“对,对,我们是来请宋姑娘帮忙的!宋姑娘,你行行好,我儿子自从曾海燕那没良心的女人走了,就一直天天喝酒,人都要喝垮了了!你可怜可怜他,可怜可怜两个没妈的孩子!”
江建国母亲面对更横的江海,心中发憷,变脸速度极快地卖起惨来。
他们原本是想先占据道德高点,让宋阮阮屈服,不得不去省城帮他们找人,谁知道遇上了江海这混世魔王在家,所有计划都落空了,便只能按照常规的办法做事了。
宋阮阮微微皱眉。
上次见江建国还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如今就瘦了一大圈,人也死气沉沉的,看着确实让人心生不忍。
但这是曾海燕个人的选择,她作为一个外人,有什么立场去干涉?
再说,以江建国母亲和她大儿子的行事作风,万一曾海燕离开别有苦衷,她掺和其中强迫对方回来,又真的是在做好事吗?
“抱歉,我和曾海燕不熟,帮不了你们。”
她尽可能平静地道。
“宋姑娘,你行行好,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们了!”
江建国母亲却不肯轻易放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甚至要给宋阮阮下跪,被周凤英眼疾手快死活给拉住了。
江海见不得宋阮阮为难,看着没人扶着就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的江建国,他眼中闪过带着嫌恶的复杂情绪。
径直走到井边,从里头提起一桶水,就朝着江建国兜头泼上去。
大冬天的,江建国顷刻间被泼成了落汤鸡。
他的母亲尖叫一声:
“江海,你个天杀的!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