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恐惧和逃避就像是野火一般蔓延生长,对于过去种种仿佛如烙印一般深深镌刻在了紫莺的心中,恐惧与害怕充斥着大脑,紫莺抬眼正好对上离幸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紫莺心中一紧,再也来不及多想,便直接跪了下来,跪倒了离幸的脚步,珠泪涟涟,和然欲泣。
“请离小姐救救紫莺,救救紫莺!”紫莺连忙出声像离幸乞求着,很是卑微的样子,若是一般男人见了恐怕早已将佳人拥入怀中轻声呵护。
对于紫莺突然跪倒在自己的脚步,离幸眼神微挑,便再也没有其它情绪,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哭得双眼含光的紫莺,清凉淡漠出声,“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跪下了?”
而众人心思相同,不由得提高警惕,生怕这紫莺又作什么妖。
“救你?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又要救你?你倒是说出一个理由来,让我听听,否则身在这东宫我也不好越俎代庖不是,即便是太子殿下无所谓,我也总得顾忌一些闲言碎语吧,总不能平白无故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离幸微挑着双眼,眼神中含着讽刺的笑意,一副慵懒地样子很是随意地说道。
公冶景行轻佻眉眼,闪过一丝暗芒,沉默不语,离幸这番话倒是然公冶景行也无法可说了,毕竟闲言碎语可是离幸最在意的,若是再出口,岂不是不顾她安危。
“离小姐,紫莺是个卑贱之人,但是紫莺还不想年纪轻轻便死去,若是紫莺离开了东宫,恐怕昌鸣伯爵府的人是不会放过紫莺的,那时紫莺会生不如死啊!还望离小姐垂怜,让紫莺留在东宫,即便是做一个最下等的宫女,无论做什么紫莺都愿意,只求离小姐能够留下奴婢,救奴婢一命,奴婢定当铭记离小姐大恩,做牛做马报答离小姐救命之恩啊!”
紫莺说得一个那叫珠泪涟涟,撕心裂肺,动情声色,那眼中的恐惧和脸上的情绪做得很是到位,句句犀利却听起来挺有道理,几乎让人挑不出半丝差错来,说到后面连忙将自称都从紫莺变成了奴婢,倒是极其机灵,似乎带着一股浓浓的强势,让人不得不接受,句句犀利,堵得人无法开口。
众人瞬间脸色都变了,便是连公冶景行也忍不住侧目,不过只是将眼神放在了离幸身上,温柔缱绻,似是在等待着离幸如何回答。
可一旁的烟翠却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果说方才烟翠是强忍着压下来的,那么此刻便是爆发,说到底就是护主心切,“你这话倒是说得好听,说着不忘小姐的救命之恩,话语中却是句句在要挟着小姐,怎么,你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还是要逼小姐就范,小姐已经救过你一次了,凭什么还要再救你,你死不死的跟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快些住嘴吧你!”
烟翠见紫莺这副模样,心中的火气便是怎么也忍不住了,上前两步指着紫莺大声责骂道,颇有一番气势。
烟翠的脾气离幸作为主子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如今身在东宫,怎么说也有些不妥,未防有人落下口实,离幸只能佯装着皱起眉,出声制止道,“烟翠,不可造次,还不退下!”
虽说话语是责骂,但是语气中却一丝责怪的意味,只是不免有些淡漠,烟翠自然是听得出来,也明白离幸的意思,烟翠见离幸的眼色示意,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紫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烟翠虽心有不甘也只能退下,毕竟既然离幸都开口了,烟翠作为奴婢自然是不能反抗的。
“是!”烟翠朝离幸恭恭敬敬行了礼,有些不情愿地退到一旁。
“我倒是觉得阿幸身边的这侍女说得不错,敢说敢做,勇于维护主子,甚是不错!”公冶景行眼神打量了许久,随即弯唇一笑,露出一抹笑意来,有些随意地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倒是不免有些震惊,毕竟公冶景行夸赞奴婢,几乎没有,烟翠算是独一份,也是够让人惊讶的。
“奴婢谢太子殿下夸赞!维护小姐是奴婢的本分!”烟翠听见公冶景行对自己的夸赞,心中一喜,急急忙忙行礼说道,脸上倒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没有半点其它不该有的情绪。
烟翠是个直性子的人,只知道维护主子,舍不得离幸受半分委屈,心是好的,只是有时未免有些冲动,离幸是知道的,便是因为这样离幸对烟翠算是有些放纵的。
照常理说,恐怕能够被公冶景行夸过的婢女恐怕都不会那么安分,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烟翠倒是没有,或许便是因为这样公冶景行才会开口说那么一句。可是众人都听得出来,虽然是夸赞烟翠的,但是事实上便是对离幸的维护。
离幸挑眼看向公冶景行,目光淡漠,倒是对上公冶景行那柔情地眼,虽然没有料到公冶景行对烟翠的夸赞,但是细想来也是公冶景行的作风。
而跪在地上的紫莺心态便没有那么好了,烟翠的话得到了公冶景行的默认,让紫莺不免有些心慌了起来,急急忙忙再次说道,珠泪涟涟,手足无措,很是慌张的模样,“小姐明鉴啊,奴婢绝对没有要要挟小姐的意思啊!”
离幸却是将视线放在离幸身上,眼眸中是浓浓的讽刺和不屑,烟翠能够看出来的,离幸有怎么会看不出来,离幸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淡漠倨傲出声,“我倒是好奇昌鸣伯爵府怎么就会对你赶尽杀绝了呢,你虽然是从昌鸣伯爵府中逃出来的,想来一个风尘女子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昌鸣伯爵府的人怎么就会杀了你呢!其次,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不需要你当牛做马,我不需要,最后,你想留在东宫做宫女,该求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面前的这位太子殿下!”
离幸话语犀利,句句直指紫莺的漏洞,离幸岂是那种能够让人随便要挟的人,那副慵懒的姿态便是一贯的从容淡定,仿佛一切都不在意,睥睨天下的样子,到最后,不免嘴角带着一丝讽刺地笑意,挑了一个眼神给公冶景行,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紫莺听着离幸的话眼神一怔,珠泪还粘在泪上未干,没想到离幸居然会甩锅给公冶景行,紫莺神情有些僵住,看着离幸饶有趣味地看着公冶景行,便也随之鬼使神差朝公冶景行投去目光。
而接受到的便是公冶景行那阴蛰的眼神,像极了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晕影黑暗,仿佛狼王苏醒,剑眉挺立,杀意波动。公冶景行凌厉的双眸涉了过来,只看了紫莺一眼,随即便收了回去,看向离幸,一汪柔情,浅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