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自行车如何驾驶啊?”
“桑姑娘,这背包上的封口怎的如此神奇?”
“老板!望远镜给我来十个,我千里眼必须拥有!”
桑楚发誓她开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吵得想发火,这武侠位面的人也未免太吵了!他们仿佛不会安静购物,看到打火机冒火,喊一嗓子:看到帐篷搭好,喊一嗓子:看到燕六骑自行车,聚众欢呼……
桑楚觉得自己的店不是店,是个马戏团,是个闹市区……但她也没办法,还是得好言好语的招待,毕竟,人家都是客人。
然而,总有意外。
桑楚研究过,一般囊中羞涩的人不太会开口问东问西,大呼小叫——当然不排除有奇葩的存在,口袋里没两文钱,却装的像个大爷,吆五喝六的,屁事特别多。
现在桑楚正在应付的客人明显就是这种人,这是一个中年人,应该不是个武林人士,因为他穿了一身儒服,戴了书生帽。脚底踩的靴子磨得发白,身上穿的衣服打了不少补丁,就连他手上摇的扇子都有一块裂缝了……
“老板,这帐篷是否卖的太贵?黄金难得,这一个帐篷竟要卖五十两?不妥不妥。”
桑楚扯起营业微笑道:“先生怕是不知道,这帐篷进价就很贵,若我卖的便宜了,那不是做赔本生意了?”
儒士道:“那这垫子,区区一张,甚薄甚小,竟要十八两,太贵太贵。”
桑楚依旧微笑道:“先生,隔潮垫隔绝潮气,保护身体,避免诸位大侠患上伤风感冒,难道还不值十八两白银?”
这时,那帮子爱凑热闹的武林人士渐渐围了上来,也不多,七八个人,他们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辩论。
儒士摇头晃脑道:“姑娘谬论,武林人士,身强体壮,皮糙肉厚,原本也不会伤寒,何须你来保护?”
桑楚额角冒出井字,这人是来找茬的吧?是吧是吧?这什么歪理,人还有不会感冒的?
“先生此言差矣,人吃五谷杂粮,饮凡间俗水,怎会不生病?各位武林大侠虽然侠肝义胆,可谁又不想过得舒坦些呢?”
桑楚说完,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在认真听,机会来了……
“诸位看这隔潮垫,材质乃是海外一种珍稀天蚕吐丝致死才能吐出的天蚕丝纺成的,海外工匠日夜不休的制造,打压,裁剪,真的是历经许多道工序才能做出这一张垫子。我费尽周折从海外运来,人力物力皆是成本。先生,你只可怜买家,却不想我这卖家的诸多辛苦……”
桑楚说罢,轻叹一声,似有无限惆怅,仿佛丝毫没有趁机胡编滥造打广告。——隔潮垫卖十八两根本不贵,进价就八十块一张呢!
这时周围人也帮着桑楚说话,“掌柜说得对啊,你这酸儒,买不起就去别家买点稻草垫子铺一铺,却在人家开业这天来碰瓷,居心不良!”
“就是就是!”
那儒士面色青白相间十分精彩,他恼羞成怒道:“你这小女子,怎的如此牙尖嘴利、不守妇道,叫你家男人出来,我定要与他说道说道!”
桑楚淡淡一笑:“男人?不好意思,我家男人目前只有我弟弟,此刻正在海外读书上学,没空来与你理论,这店便是我一人的,价格也是我说了算!倒是先生你,是收了哪家的银子来折辱我的?”
桑楚一早就看出来这儒士是故意闹事了——毕竟,他从一开始,说话就特大声,恐怕不能引起别人注意似的。想想自己来到丹霞镇后似乎也没有得罪谁,桑楚一时想不到是谁这样吃饱了撑的来砸场子。
那儒士闻言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桑楚:“黑商!黑店!”
然后愤怒的拂袖而去,仿佛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围观的一个武林人士安慰桑楚道:“这种酸儒不必理会,桑姑娘一个女子出门做生意自是诸多辛苦,这价格我觉得很合适。”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附和:“没错,桑姑娘不必生气!”
“桑姑娘,这自行车给我来一辆!”
桑楚听到这些人的话,心情好了不少,人在心情郁闷的时候有人安慰的确很不错。此刻,她再听到这些人在那吵闹,倒也不觉得那么心烦了。
“多谢诸位捧场,桑楚在此谢过!”
“无妨无妨!”
“桑姑娘客气!”
林不知坐在柜台前一刻不停地在结账,她一边忙活一边看着桑楚,嘴角漾起笑容。
经过这两天相处,她发现桑姑娘真的是个很有性格的人。有自己的脾气,又有豁达和勇敢。方才她本想上前帮忙,却不想桑姑娘口吐莲花,竟将那酸儒自己撵走了。
想了想,林不知又开始犹豫,已经认识几天了,桑姑娘却不知……不若今天便告诉她,相信桑姑娘会帮自己保守秘密的。
想着想着,林不知鼓起勇气喊桑楚过来。
“桑姑娘,我有事要与你说。”
桑楚点头笑道:“好啊,还有一个时辰就休息了,到时你再说。”
虽然今天开业很热闹,但是桑楚还是决定让大家中午休息一小时,上午实在是很忙,两个伙计和林不知都很累了。
林不知美眸望着桑楚,隐隐有些担忧,但又有种期待……
……
桑楚正在帮忙示范怎么调打火机的火力时,突然听到门口熙熙攘攘的,不会又是闹事的吧?
她放下打火机,让卞南来招呼客人——好在现在已经快到午时,店里客人渐渐散去了。
走到门口,发现有几个年轻人扶着一个唇色诡异的少侠站在门口,面露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