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么?”沈醇在回到房间时看着谢柏远问道。
“我没笑。”谢柏远没忍住用手指摸了摸鼻尖。
其实是很好笑的,尤其是那种事发生在看起来一直很稳的沈醇身上,再加上他此时无奈的神情,格外的好笑。
“嗯?”沈醇微微倾身凑近了打量他的神情,伸手扯了扯他的唇角笑道,“会长要是再笑,我也让会长体会一下我小时候的乐趣。”
谢柏远有些疑惑。
沈醇笑道:“抱在一起滚,也不用客厅那么大,从床这头滚到床那头就行了。”
滚当然也不是单纯的滚了。
谢柏远心跳加快,眼神略微游移:“别胡闹。”
却是嘴角强行扯平,再不敢笑了。
在他们自己的地方还好,怎么胡闹也都由着他,现在可是在沈家,真要那么胡闹,印象分可能会跌破的,而眼前的人胆子大的很,说的出就做的到。
“好,那会长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糗事,我们才算是扯平了。”沈醇看着他道。
“我小时候都很乖。”谢柏远目光微转。
“还是滚……”沈醇扣住了他的腰笑道。
“别,我说,我说……”谢柏远撑住他的肩膀,耳垂微红道,“我小时候在河里摸鱼,滑了一跤,那鱼从我裤子里……钻了一圈。”
“噗!”沈醇没忍住笑了出来,想想小小的会长坐在浅浅的河里,半天摸不出钻进裤子的鱼那种愁眉不展的模样,怎么都觉得好笑,“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谢柏远窘迫的脖子都红了。
“不笑了。”沈醇收敛了笑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尖道,“会长再多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我想……多了解你一点儿。”
“好。”谢柏远对上他温柔的神色,没忍住开口道。
年少时的记忆有很多,有苦涩也有温暖,谢柏远零碎的讲着,其实成长的过程对自己来说是满满的回忆,对别人而言只是只字片语,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贸然讲述,别人也只会觉得吵闹而已。
但谢柏远每每说给沈醇听的时候,他的神情都很认真,或笑或闹,总让人觉得他入了心,忍不住的想要多说一点儿,多分享一点儿。
过了初六,年味也慢慢的淡了下来,谢柏远去上班的时候第一次觉得假期有些太短了,但即使不舍,也还是去了公司。
沈醇的警告相当的有效,王则成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冷淡,反而更殷勤了几分,只是之前撩闲的话却是再也没有了。
没有那些困扰,谢柏远在公司的工作也变得十分顺遂起来。
送走了要上班的恋人,沈醇看了看时间,在发出了几条消息以后驱车出门了。
车子停在了一个很普通的小区,沈醇按下电梯上楼,按响了其中一户的门铃。
门被从里面打开,穿着黑衣的保镖警戒的看着外面,在看到是沈醇时放松了下来:“沈少来了。”
“情况怎么样?”沈醇踏了进去道。
“她一直说我们囚禁,开口要的太多。”黑衣保镖道。
“饭有好好吃么?”沈醇笑着问道。
“送去的都吃了。”保镖说道。
“没什么问题?”沈醇在一个房间门口止步,拧开房门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尖叫声。
“啊!!!你不要进来,你们敢进来,我立刻自尽,我要告你们!”
沈醇踏了进去,伸手抓住了砸过来的杯子,看着正在乱扔东西的女人笑道:“赵小姐,你想得到高家所有的财产么?”
他的一句话,让刚才还歇斯底里的女人停了下来,举高的枕头也缓缓的放了下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沈醇走到了床边,将水杯放了上去,轻轻碰撞,却让赵可浑身激灵了一下。
沈醇落座在床的另一侧,保镖关上了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让赵可的神经缓缓放松:“你是说让我的孩子继承高家的产业,你别看高良现在玩的花,怀孩子的都被打掉了,可是他要真想要个老婆生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这孩子也是一样的。”
“如果他丧失生育能力呢?”沈醇笑道。
高良的计划算不上什么高招,无非就是想把赵可孩子的事情赖到自己的头上,只要事情传扬出来,真真假假,泥沾上了裤子,即使甩掉了,也不再干净了。
一旦事情传扬开,在a大他曾经获得的赞誉有多少,谩骂声就会有多少。
不是高招,有效就行。
只可惜手段就那么几样,只要盯着人,逮个正着是正常的,只是过年的时候不适合处理,现在可以慢慢玩。
赵可难以自制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如果高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确实以后的财产都会是她孩子的,激动萦绕在心头,赵可看着沈醇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去把高良之前做的事情捅破,还有他打算交代你做的事情也捅破,然后我会送你去国外,保住你的孩子。”沈醇放低了声音道,“在你想被他找到之前,你都会衣食无忧。”
他的声音很好听,人也生的俊美,即使是赵可这样自认只要钱的人也为这副好样貌所惊叹,但……沈醇真的太狠了。
高良想毁他一分,他就十倍的奉还回去,这样的人,如果她当初真的敢惹,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赵可声音微微颤抖:“我做。”
沈醇笑了:“好。”
想要让一个绝育的人生育很难,可想让一个能够生育的人绝育却很简单,只需要一滴无色无味的药,神不知鬼不觉。
a大开学在即,贴吧却是又爆了一件事情,那是一条短视频,上面的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讲述着这段时间贴吧那些热闻的事实。
“那些污点都是高家的少爷高良编的,沈少爷去过那种地方,但只是吃喝,根本没有点女人和dǔ • bó……高良还想让我怀着孩子去污蔑沈少爷,然后在之后把我的孩子打掉,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她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但是事情的结果却相当的明白,之前的议论一直没有实证,可是这条视频的赵可却是在最后拿出了高良和孩子的亲子鉴定,绝对摆脱不了的血缘关系。
“上层社会还真是一团污秽啊,也不知道沈醇哪里得罪高家了。”
“谁知道啊,不过沈醇也不是什么真纯情的男神吧,那种地方都去过,也亏的那些女人能奉为男神。”
“去过那种地方怎么了?说的好像你们都没去过似的,真要有那钱,你们怕不是还想长住里面呢。”
“去个酒吧也很正常吧,又不是天天泡里面,想去见识一下,又不乱玩也要被喷?”
“真敢说自己没去过的敢不敢举手,用前程来发个誓?”
“反正我觉得沈醇这种不适合待在学生会,起不好带头作用啊,成天弄的腥风血雨的,又不是明星,污染了a大这片圣地。”
“你活着还污染a大的空气呢。”
贴吧论坛争论不断,沈醇却只是看了两眼就没去留意了,吃喝两种事都是小事,去过那种地方在成年人来看也是稀疏平常,热闹不了几天就会散去。
只是相对于沈家的平静,高家却是乱了套,先是高良满世界的找赵可这个女人,可是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再是高家被沈家狙击,资金链完全断掉,高父携高良登门道歉,人倒是被迎进来了,道的歉沈醇也收下了,只是沈家后续的动作却让高父明白这事没得完呢。
高良被反复申饬不说,被勒令不许乱玩,打算联姻的时候却是被检查出了绝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高良拿着诊断书拉着医生道,“你们会不会检查啊?庸医,我要换一家医院,我要告你们,不可能,这不可能,再检查一遍!”
高家乱成了一团,沈醇却是神清气爽的踏进了校园,网络上的纷扰好像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困扰,相交的朋友也没有因此而疏离。
就像是杜新说的那样:“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谁还没有点儿过去呢。”
“哦,这么说,杜学长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啊。”沈醇笑道。
“不瞒你说,还真有。”杜新挠了挠头发道,“就初中那会儿,淘的很,进网吧不说,还跟老师打过架,现在想明白了,有时候也挺后悔的。”
学校的事情fēng • bō起的快,也散的快,再加上沈醇人缘好,多是赞誉声,慢慢的那些反驳的声音也就压了下去,
只是高家的事情不足为虑,事情差不多过去了,有些事情却需要向谢柏远好好解释。
比如吃喝玩乐那些事情。
如果他想要隐藏当然可以彻底隐藏,只是要度过余生几十年,有些不经意的瞬间就会戳破一些谎言,想要继续掩盖,就需要在上面附带新的谎言。
谎言覆盖的多了,有时候人都会忘记自己的初衷,以至于本来心心相印的两人失去信任,彼此离心。
原身做出的事,沈醇在外人的面前自然不必承担什么责任,但是在父母还有恋人面前,那些事情都是不可避免要承认的。
两人对坐,谢柏远似乎意识到了沈醇要说什么,心头微微沉了一下:“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
“完美解决。”沈醇说道。
高父资金链彻底断掉,破产在即,但之前的收入还在,高良满世界的在找赵可,有生育能力的时候当然无所谓,没有的时候唯一的孩子就是命脉,他没精力再在自己这里浪费时间。
这一招,才叫做釜底抽薪。
“那,想跟我说说你的事?”谢柏远看着他的脸色,谨慎问道,“那些事里面有真的么?”
“有,去会所是真的,喝几十万的红酒也是真的。”沈醇握住了他的手道,“点陪酒的人是真的,不过我没有碰过那些人,灌酒也是真的……”
谢柏远的手微紧,他看着沈醇道:“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大概是年少轻狂吧。”沈醇说道。
谢柏远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从来没有想过沈醇也会欺负人,更甚者他的身边或者腿上还坐过其他人,一种难言的酸涩涌上了心头,谢柏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手缩了回去,沈醇看着他冷下来的脸啧了一声:【这种情况是不是不说破会更好?】
【宿主,我也不知道呀。】521也是个单身统,【不过我可以为您搜索其他人的经验。】
【哦,都有什么?】沈醇问道。
【1,老婆生气了怎么办?淦一顿就好了。2,还生气怎么办,一顿不行就两顿。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3,他冷你更冷,看谁能冷过谁?】521兢兢业业的汇报道。
【不说前两个,第三个没分么?】沈醇迷惑问道。
521查询了一下道:【没分的呢,现在还很如胶似漆。】
【也是万中无一的概率了。】沈醇笑道,【谢谢小可爱,恋爱这种事情还是自己解决的好,别人的未必对我们适用。】
【哦!】521恍然大悟,再记笔记。
谢柏远属于周末,一个是学生,一个是上班族,不能像之前那样一直在一起,情浓的人总是会觉得时间不够,尤其是周末的时候,谢柏远都会纵容沈醇的胡闹。
可是这一次,谢会长倒是没轰人,只是不理人了,吃饭喝水,处理事情,一个人做一个人的事情,完全无视了沈醇的存在。
宿主形单影只看起来真可怜,521举着摄像机默默想着。
“会长,我饿了。”沈醇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道。
“冰箱里有。”谢柏远冷声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很生气,却又没办法说出口,就像是自己跟自己置气一样。
是沈醇的错,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谁还没有过去呢,人要向未来看,他们的感情也很好,沈醇将他介绍给了朋友和家人,未来的每一步都有他的影子,该知足的。
心里知道这个道理,却无法抑制这样的举动,不能一直这样,否则很可能会耗尽恋人的耐心,如果他真的走了,自己绝对会后悔,可是控制不住。
沈醇打开了冰箱,看着里面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果蔬蛋肉,挑了挑眉头,很好,意思很明确,自己做去吧。
沈醇取出了鸡蛋和面,随意做了面条,只是他坐到餐桌上的时候,谢柏远已经起身去洗碗了。
【宿主,只吃面条不健康的。】521说道。
【这种时候还吃的特别丰盛,会长会更生气的。】沈醇说道。
沈醇填饱了肚子,谢柏远已经洗完了碗坐在沙发上开始玩游戏,游戏的声音很大,他玩的也很好,首杀,双杀,甚至五杀的语音一直传来,队友的赞誉语音也是连绵不绝,只是即使把对面按在地上打,谢柏远的脸色也没有任何的缓和。
原世界线中说他性子冷,沈醇也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谢柏远的性子冷起来真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其实也好哄。
沈醇坐在了谢柏远的旁边,沙发轻轻起伏,他的目光从谢柏远微顿的手指上扫过,在他的屏幕灭掉的那一刻,从那举着手机的胳膊里面钻了过去,吻住了那有些猝不及防的人。
“放……”谢柏远推拒的举动被束缚住,想要张口去咬的时候,沈醇已经分开了。
“会长,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别不理我好不好?”沈醇抱着他的腰轻声说道。
他的语气温柔极了,只是其中夹杂着难掩的伤心,谢柏远呼吸一滞,推拒的力道变的微弱,他直视着沈醇的目光,心里也变得有些难过了:“你错哪里了?”
“以前不该跟别人有接触,但我真的只是点了陪坐,别的什么也没有做。”沈醇说道。
“没坐腿上么?”谢柏远面色微红,语气却很冷。
“没有,我发誓,我要是骗你,连这些事都不会告诉你的。”沈醇看着他认真道。
“还有呢?”谢柏远问道。
“再也不欺负别人了。”沈醇说道,“我现在改邪归正了,真的。”
谢柏远的确没有见他欺负过别人:“为什么会突然想通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为什么前后差别会这么大?
“因为差不多一年半前的一场车祸。”沈醇看着拉着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胸膛,“当时这里的肋骨断了三根,但鬼门关走一趟,很多道理都想通了。”
谢柏远的神色带着几分的错愕,手指也有些微微颤抖:“为什么会出车祸,你没事吧?你现在还开车,没关系么?”
他语气中全是忧虑,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冷淡,沈醇笑道:“没事,早就没事了,也没有什么后遗症。”
“为什么会出车祸?”谢柏远心神微松,却是问到了关键所在。
“是因为我深夜飙车,不过我没撞上别人,就是自己打方向盘撞树上了。”沈醇握着他的手道。
“你!”谢柏远一时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担心。
他只是心里后怕的很,车祸那种事夺去的生命太多,人类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很脆弱的,肋骨断了三根,那得多疼,如果真的扎了心肺,很可能他就再也见不到沈醇了。
“会长不气了,再气我都要难过死了。”沈醇亲了亲他的眼角道,“眼角都气红了。”
谢柏远拍了他一下,没法告诉他那是因为后怕才红的:“以后不准开车了。”
“好,那我的车给你开。”沈醇答应道,“我去哪儿都坐车。”
“嗯。”谢柏远应声道。
“还气么?”沈醇问道。
“……不气了。”谢柏远摸了摸他的脸颊,这会儿才听到了地上有些熟悉的声音道,“游戏!”
“会长,游戏有我重要么?”沈醇按住了他想要起身的动作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