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站在小镇最中央的雕像旁。
他其实并没有移动,但他能看到所有光点都在向自己靠近。
有的光点比较直接,直奔主题。有的光点则比较含蓄,迂回半天,最后还是在不断和他缩短距离。
雕像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毁坏了,只留下下半段身体,深秋的风拂过时,似乎还将雕像的碎块剥离。
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地方,视野开阔,绿化很好,无论人从哪个方向过来,他都能看见。
有人潜伏在附近的高楼里,长时间没有移动。他猜测,应该是在瞄准他的位置。
他在心里倒数:十、九……
数到五的时候,枪响了。
枪瞄得并不准,特意往某个方向偏,就像在赌他会往那个方向走一样。
这意味着他能轻而易举地向相反的方向躲避。
这不太合理。对方没必要做这么没把握的事。
所以对面的目的应该是——把他逼到某个设有埋伏的位置。
他当然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郁谨一边躲避一边望向子弹射出的方向。
他为什么不直接解决那个问题源头?
那边只有莫鸿鹄一个光点。
但他不相信对方会这么掉以轻心。
这简直就像一个引他过去的陷阱。
虽然明知道有陷阱,他还是决定赴约。他相信,如果他选择相反的方向逃跑,也会被另一拨人堵住。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现在十二个玩家仍旧存活,每个人堵一个方向,就把他的路堵死了。
莫鸿鹄也意识到他的接近,开始不断撤退。
郁谨跟着他,穿梭在楼间。
莫鸿鹄的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之前的伤口似乎还没处理干净。他一路“不小心”地留下血迹,根本不给郁谨跟丢的机会。
郁谨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但是从指尖飞出的火蛇却紧追不舍,时不时舔着他的后背。
纵使提前做好准备,穿了具有防护性的外衣,那种灼热感还是几乎将他烧成灰烬。
莫鸿鹄觉得自己快要英勇就义了。
但是他马上就要把郁谨引到埋伏地点。等到那里,就有其他人帮着一起对付郁谨了。
廖安平早就布置好了陷阱。
这次的陷阱可跟之前的不一样,从外表根本看不出特别之处,根本不可能提防。
陷阱分散且没有规律,他就不信一个都阴不到郁谨。
他眼睁睁看着郁谨踏入陷阱里,嘲讽地勾起嘴角。
郁谨毫发无伤地从陷阱上走过,什么都没发生。
莫鸿鹄恼怒问:“怎么回事?”
季轻歌尴尬地看着脚尖:“对不起,我、我不太会用这种东西。我好像搞坏了。”
莫鸿鹄:……成事不足。
季轻歌悄悄跟郁谨打了个眼色,示意他陷阱已经破坏完毕。
郁谨稍微点了下头,表示感谢。
季轻歌刚准备继续帮他盯着陷阱布置,突然有个人搭上她的肩。
安栎好奇问:“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没有。”
“那你老往那边看什么呀。”安栎颠了颠手里的银色弹珠,调笑问,“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季轻歌连连否认,安栎却轻松地笑起来:“别怕,我开玩笑的。我相信你的眼光,看不上他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把弹珠弹出去。
方向却是季轻歌所在的位置。
季轻歌条件反射地躲避,脚却被一条锁链缠住,动弹不得。
“你!”
“别怕,我怕你受伤,先休息会。”安栎心不在焉地安慰。
真以为所有人都像莫鸿鹄那么傻,说什么都信啊。
明明有实力,却装成什么都不会的样子,顺理成章地承担布置陷阱等没有太高要求的工作,其实只是在帮某个人。
该不会本来就是一伙的吧?
他顺着这条思路想,又开始不服气:“他有什么好的吗?眼光那么差。”
居然不懂得欣赏他的美色。
陷阱出现故障,莫鸿鹄不得不改变主意,边打边退。
安栎也打起精神协助莫鸿鹄。
其实他们准备时的重点根本不在陷阱上。比起不可控的陷阱,当然还是能手动操作的机关更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