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奇怪的飞轮在湖面飞速掠过,引来许多妖兽诧异惊奇的眼神,偶尔有蛟族妖兽跃起拦截,也被飞轮灵活避开。三个时辰后终于飞到了大湖的边界。边界右边远远地可以看到云雾缭绕的陡峭山峰,山峰上圆形尖顶的宫殿式建筑隐约可见。陈子陵明白,这里已经是五环和四环之间的区域。
陈子陵收起铭文飞轮,站在边界上,边界是一片辽阔的石地,地上怪石嶙峋,大大小小的巨石成堆,稀疏间隔着延伸向远方。突然,湖中波涛汹涌,湖水漫过边界通过石地向远方缓缓流去。月亮慢慢升上了天空,湖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蛟头,蛟头仰起对月,吞吐吸收月华。偶尔有大蛟腾空,十余丈长的身躯横于天际。
陈子陵看得头皮发麻,心道“好险!群蛟齐出修炼,看来晚上不能穿越大湖。”也有一些角蛟跃上石地,盘于怪石之上,张嘴吐出妖丹,妖丹光华闪烁,月华映入其中。陈子陵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没有挥刀而上。他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石地上,慢慢地穿越石地。
启明星出,群蛟隐没。不知不觉间,陈子陵在石地上穿行了一晚。前方水流汇聚而下,几百丈的下方,又见大湖。湖中岛屿密布,小岛上杂树丛生,藤蔓纵横,大岛上有巨石堆砌而成的高大建筑,湖面上飘荡着一些浮萍和牛角菱。
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陈子陵激发铭文飞轮,盘旋而下,来到一座大岛上,岛上建筑占地有几十丈,四四方方的框架结构,以巨石为墙,巨树为顶,十来根高大的石柱作为支撑。整栋建筑透光敞亮,只有中心处一个房间封得比较密实。在建筑前有一大块宽广的平台,平台两侧用用石头垒成的石墙,一直延伸到湖中。平台下湖水中,几头幼生的青鳞蛟,还未长出角,在水面上乍浮乍沉,蛟眼紧闭,似在沉睡。
正打量间,建筑中间那个密实房间房门打开,房中青色温润的光芒透出,陈子陵瞥眼间看到房中竟然是堆成小山般的青元气石,元气石中一名胖大的妇人正在盘膝修炼。房中走出一名身高两丈,阔口斜眼的青脸大汉。青脸大汉走到平台,立刻化作一条青鳞角蛟,盘于平台之上,然后闭眼不动,偶尔口鼻间的呼吸吹动蛟须。
陈子陵悄悄离开,对于蛟族在这块区域的生态有了大致的了解,高等的蛟族修炼资源不缺,竞争相对缓和,有些耽于安逸了。
清晨的湖面静悄悄的,一条奇怪的飞轮在水面快速掠过,正是陈子陵隐身驾驭飞轮在赶路。从清晨飞到艳阳高照,湖面依然动静不大,只有水草在湖中漂浮摇曳。看来四环区域的蛟族依然是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性,与五环区别甚大。
四环的大湖比五环要大,陈子陵飞到下午还是看不到大湖的边界,湖中也渐渐热闹起来,偶有角蛟跃出水面拦截飞轮。陈子陵知道,不能再强行前飞了,如果惹出了大蛟,飞轮避不过拦截,毁掉就麻烦了。于是寻一空挡,驾驭飞轮落到一座小岛上,收起了飞轮。静坐于小岛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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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先前烤好的蛟肉,小岛上杂树藤蔓间密密分布着一些小青石,陈子陵没有在意,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是夜,月华漫卷长空,洒满大地。大湖又热闹起来。青鳞角蛟、幼生的紫鳞蛟、青鳞蛟等似乎布满了湖面,吞吐月华,跃空击水,搅得大湖波涛汹涌,湖光破碎。
突然间,陈子陵发现,杂树藤蔓间的小青石光芒闪烁,拿起一块一看,月华隐没其中,石内隐隐有元气波动,捏破青石,核心处光华流转,竟然是青元气石的雏形,随着岁月的累积,最终会化成元气石。想着沿途看到的一些荒废的大岛,渐渐被湖水淹没,当时还挺高兴,没想到此地竟是循环往复,小岛元气石长成后,定会变成大岛,蛟族的修炼资源近乎无穷无尽。
想到楚国只有巴郡存在元气石山,要供应九郡之地,资源日渐衰竭,不知道能撑多久。妖兽先于人族而生,竟然占有如此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陈子陵心里沉甸甸的。
隔日太阳升起之时,湖面恢复了平静,陈子陵驾驭铭文飞轮离开小岛,掠空飞行。在日暮之时飞离了大湖。在四环和三环之间停留了一晚。
三环同样有一片大湖,这片大湖无边无际,像海一样。湖中大岛更大,方圆几十里,但数量远不如四环大湖,岛上有白元气石小矿,数不清的蓝鳞角蛟、蓝鳞蛟、碧鳞角蛟在岛上厮杀、争夺,互相吞噬,场面十分血腥、惨厉。
陈子陵隐身于铭文飞轮之上,看着这些场景,心中想道:“物竞天择,汰弱留强,这种方式留存下来的妖兽会更强悍。相对于四环、五环的秩序来说,这种进化方式也许更适合妖兽。残酷的环境有利于进化,但灵智生物更倾向于秩序。于是野蛮战胜了文明,最终又被秩序同化,循环往复,螺旋发展。生命进化的道路从来都不是直线的。”
不断有蓝鳞角蛟、蓝鳞蛟、碧鳞角蛟悍勇跃起撞击铭文飞轮,有时会躲避不及,飞轮被撞得停滞震荡,好在铭文飞轮材料高级,铭刻的符文强悍,才堪堪抵挡住这些撞击。陈子陵耗费了大量的真元和神识,一路躲避着这些撞击,艰难地在湖面上飞行。神识和真元的消耗比四环、五环时还要快,时不时还需要瞅空当停下歇息。
后来陈子陵尝试将铭文飞轮升得更高,想躲过这些骚扰,但是,这些蛟兽却不断朝着空中施放冰箭术,密密麻麻一片,很难躲避,真元和神识反而消耗更大,没奈何,只能在低空飞飞停停,一直飞了八天,才精疲力尽地穿过了大湖,来到边界。
边界处左边是一座巨大的山峰,斜斜向二环插入,锁死了这片区域,山峰高耸入云,山上寸草不生,只有光滑的石壁泛着乌黑的光芒笔直而立,就像天空中垂下了一块巨大无比、无边无际的铁门一般。而前面是万丈深渊,陈子陵尝试了一下,深渊上空飞鸟不渡,竟然是禁飞区域。
陈子陵知道,只要穿越这座山峰就是渡月湖区域,可以很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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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境,可惜此路不通,更何况琉璃蛛和金角青牛在洞狮草原的山谷等着他呢,只得激发铭文飞轮,转身向右方飞去,右方远远的是连绵不绝的山脉,乃是狮族在三环的领地。
沿着三环大湖的边界飞了一个时辰,到达了大山脚下。陈子陵收起铭文飞轮,攀爬而上。翻过了一座山峰,又看到了那横亘在深渊上的一座座石梁,每座石梁前照例镇守着一头蓝鬃洞狮。不过这些蓝鬃洞狮有些躁动,不时回头看着身后的山峰。
陈子陵心中一动,迅速激发铭文飞轮,飞过两山之间的峡谷,来到对面山峰的山腰处,定睛一看,发现在山腰的疏林里,一群蓝鬃洞狮围着一位人族少年。那少年大约十一二岁,眉目隽秀,身材中等,身着蓝色长衫,长衫的下角掖在腰间,文静中透着一丝利落,身背长弓,手提一把青釭剑,剑出如风,眨眼间刺瞎了一头蓝鬃洞狮的双眼。群狮咆哮,不时施放一些石球,石球飞舞砸向少年,少年左躲右闪,不时用青釭剑拨飞石球,那剑显然不是凡品,被石球砸中,依然青光闪闪,丝毫无损。
随着群狮的逼近,石球更加密集,少年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被一个小石球击中胸部,顿时吐了一口鲜血。眼见少年危急,陈子陵正想上前,林中忽然出现一中年壮汉,手提镔铁长矛,长矛抡起,扫飞了众多石球,随手刺入了一头蓝鬃洞狮的额头,那狮子惨嘶倒地。少年兴奋的叫了一声:“齐叔,您来了!我就知道家族不会让我独自历练,您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吧?”中年人“齐叔”嗯了一声,一边挥动长矛一边说道:“十一少,这里妖兽太多了,我们要赶紧突围。”说完,扫飞了一头蓝鬃洞狮,破开一条通路,当先向山下杀去,少年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陈子陵扯过一头蓝鬃洞狮的尸体,凤鸣刀出,迅速割下整张兽皮,裁剪成一件无袖的连体长袍和一条腰带,火球术发,烤去血污,罩上长袍,系上腰带,虽然内里空空,但皮袍闪亮,倒颇有几分神采。
心中大定,提着凤鸣刀,循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沿途处处看到蓝鬃洞狮的尸体,可见战况十分激烈。快到山脚下,疏林边,却见三头紫睛碧鬃洞狮堵住了那二人去路,周边还围着七八头蓝鬃洞狮。二人背对背而立,看着围攻的洞狮,神情严肃。中年人齐叔说道:“十一少,等一下我施展绝学破山一击,为你打开一条通路,你不要迟疑,赶紧冲出包围,不要浪费了这次机会。”少年双目含泪,沉吟了一下,说道:“好。”
齐叔双眼锐光乍现,双臂鼓起,真气运转间,向前挥动了三下长矛,那镔铁长矛符文显现,接连从矛头射出三道耀眼的白光,长约八尺,向着挡路的三头紫睛碧鬃洞狮射去,三头紫睛碧鬃洞狮躲闪不及,仓猝间施法在面前竖起了一道石墙。白光穿透石墙,没入了三头紫睛碧鬃洞狮的额头间,石墙崩碎,三头紫睛碧鬃洞狮额头间鲜血喷涌而出,瘫倒在地。齐叔大叫一声“十一少,快走!”,随即瘫坐于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