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宝的右眼夜视能力不错,她清晰地看见，有好几个人接连倒下了。
黑暗中的人先被袭击，再是光亮里的。很多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身首异处。
顾仁杰忙将楼天宝和另外一个同学拉倒,他小声说：“别出声……！”
这位同学是从隔壁班过来的，不知怎么就留在了班级里，没有及时回去。
外面有学生注意到了对面楼层上的情况,吓得尖声大叫，还有几个往楼下跑去。
“你们还不跑？！”教室门口的同学说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顾仁杰拉住的另一个学生也想跑，他对那个人说：“你听听外面的声音先！”
那人实在害怕，但他也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只好先按顾仁杰说的听听周围的声音。
此时的楼天宝已经镇定下来了。
她在一开始头脑发蒙,但顾仁杰的冷静已经感染了她，她也意识到此时应当绷紧神经,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形。
十七岁的楼天宝,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现在她唯一的优点,就是知道从别人身上吸取经验教训,并活学活用。
“我们这一栋的惨叫声格外多。”楼天宝说。
顾仁杰点点头。
“我们这栋活下来的人不少。”他说,“周围几栋都没声儿了。”
另一个瑟瑟发抖的男同学说：“那我们就别出去了吗？这里真的安全吗？”
楼天宝摇头：“这可不一定。现在教室里就我们三个，说不定是那些shā • rén的鬼东西没搜过来。”
“你别说得这么吓人！”
顾仁杰道：“楼天吧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等着他们过来，先想想办法吧。”
男同学掏出自己的手机，他尝试拨打电话出去，但他试了十来个电话号码，都没有人接。
顾仁杰和楼天宝也尝试了,电话一样打不通。
别说电话，扣扣的消息也停留在了几分钟之前，楼天宝往班级群里发信息求助，也没有人回复。
网络上也是，消息突然刷新不出来了，像服务器炸了一样。
“要不然我们稍微往外探索一下？”
楼天宝说：“嗯，必须探索。但不能就这样出去，会有被发现的危险。我有个办法，你们听听看。”
她将一旁的一个女生的书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小小的梳妆镜，还有一根自拍杆。
“高三生的东西大多放在教室，我们又是文科班，女生比较多。随便找找，一定能找到不少镜子。我们把镜子、胶带和自拍杆粘在一起，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另一个学生问：“不是有手机吗？为什么不用手机拍？”
楼天宝说：“手机也行，你愿意拿出来给我们用么？”
那个学生摇摇头。
他明白了，手机比较贵重，还是用镜子比较划算。
他们三人将镜子绑在了自拍杆上，小心翼翼地伸出了窗户。
自拍杆可以弯折，三人就趴在窗户边，快速扫了一眼下面几层的情况。
“下面没有学生的尸体。”楼天宝快速将镜子收了回来。
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趴在地上，躲在教室里。
“好像有个别教室没亮灯。”顾仁杰说，“那里面的情形你们有看到吗？没看到的话，我们再用镜子确认一下。”
刚刚那一次速度太快了，他们都在观察有亮光的教室。
于是，他们再次伸出了自拍杆，往黑暗的方向探。
这一次，他们看清了。
下方的几个黑暗教室里，也是有人的，但都倒在地上，形状扭曲，毫无疑问是死了。
他们赶紧将自拍杆收了回来。楼天宝和那名男同学是第一次直视他人的尸体，楼天宝感觉有些恶心，那名男生则是抓过一旁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楼天宝强忍着恶心，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往嘴里塞了一颗，又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背，让他也吃。
她问顾仁杰：“你不觉得难受吗？”
顾仁杰皱皱眉，他摇头道：“我会恶心。但是我之前见过更惨的。车祸现场，情况比现在的糟糕多了。”
还能比现在糟糕啊。
男同学吐完了，他将垃圾袋扎起来丢到一旁说：“情况也看过了，看样子是有亮光的地方比较安全。”
“那倒未必。”楼天宝指了指对面的楼层，“对面楼层里也有亮灯的教室，可是那边基本没有活人了。亮光应该不是唯一的条件。”
楼天宝从桌上拿下来一张纸和一支笔，他以地为桌，画了两栋楼。
“这是我们这一栋，这是对面一栋。现在我们观察得到的消息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