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章大修过四次orz】
陈政是条不听话的狗。
带着胡茬的脸蹭在细腻的脖颈,男人像头不知满足的巨兽,厚重的肩背压制着他的动作,又不知道控制力气起来了。
周围的空气热腾腾的,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了层雾气。
昏暗的光线下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男人黝黑精壮的怀抱里抱着自己矜贵傲慢的小少爷,眼神中盛满了喜欢和爱意。
小少爷气的打他,揪着他的头发乱扯,还要被他好声好气的哄,听着“我错了”“不敢了”。
耐心听话的一点也不像村民们曾经以为的冷血阴沉。
这么多年陈政一个人上山打猎,每每拎着猎物下山,经过村子时总能听到些非议。
“看见没,又上山逮野鸡去了。”
“二宝,可别跟他学,好好的田不种,竟干这些买卖……”
“天煞孤星的命,一家老小都被克死了啊……”
“——何止一家老小啊,这么大年纪了,可别出来霍霍人咯。”
他游离在整个村子之外,是所有人口中的“天煞孤星”,偏偏却遇到个脾气不好的小少爷。
小少爷从大城市来,一身贵气,有些病恹恹的,每次见面都要瞪他,那么漂亮雪白的小脸因为生气晕着红,抱着他的狗叫他滚。
他看着那双妖冶明亮的眼睛,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却突然间有了一个念想。
——他想要这个小少爷。
想抱他、疼他。
和他搭伙过日子。
……
柔软的嘴唇经不起折磨。
雪白脖颈也被男人爱怜的亲了又亲。
他对待时玉总是两个极端,要不粗鲁的过分,要不宝贝的不行。
怕时玉饿着冻着,家里什么好东西都往他身上堆,怕时玉被自己惹生气,动不动就半跪着给人擦手擦脚,满口老实的我错了。
明明是条看起来忠心耿耿的好狗,偏偏一到亲昵的时候就暴露了原型。
食肉动物永远是食肉动物,二十□□的年岁还是个老cn,只会寡言沉默、勤勤恳恳的照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是上山打猎谋生就是下地挥锄头耕地。
一朝遇到怎么看怎么稀罕的小少爷,压抑了快三十年的燥火全涌上来了。
但再怎么可怜也不敢放肆。
像只可怜极了的黑犬。
连祈求主人的疼爱都不敢,压抑的只能自己甩着尾巴,将主人团在怀里,偶尔伸着舌头舔上两口,无声地讨好。
(宝,一点脖子以下都没有orz)
时玉困的说不出话来。
他疲惫的被男人抱在怀里,大脑昏昏沉沉,半天才给陈政一个巴掌。
一巴掌不解气,又狠狠扯着男人的头发,纤细白皙的指尖透着薄粉,软的没力气,一边扯一边胡乱的打,打得男人埋在他脖颈,喘着热气,拍着他的背沙哑的哄。
“你打,你打,我不疼。”
他气的蹙眉,洇红的眼尾越发的漂亮上翘,眼中水光潋滟,反手又给了男人两个巴掌,“……滚。”
陈政脸皮厚,嘴边一圈胡茬一早上没刮又长出来了,细细一层,“好,你睡吧。”
“……你别吵我我就睡了!”
时玉恼的瞪他,他打得手掌都疼了,才把人给凶老实,“而且试什么试,你能知道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谁都能唬你!”
陈政被他骂的低下头,老实木讷的搂着他的腰,过了一会儿,挨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时玉眼睛倏地一睁:“……陈政,你要点脸!”
被怀里气疯了的青年连打带骂的踹下床。
他在黑黄狼犬疑惑的视线里老老实实跪在床头,光着的结实胸膛上还在滚着汗,低着头,一边听话的说自己的错了,一边跪的狼狈。
(还是脖子以上QAQ)
把胡乱说话的臭狗踹下床,罚跪在床前,时玉心气稍微顺了点,他一身的汗,气的脑袋昏沉,埋在被窝里合眼休息。
现在实在没力气洗澡,他也不想使唤陈政。
睡梦中他被人移了位置。
恹恹的撩起眼皮时,自己已经睡到了床边,靠着墙边的床上陈政不知道在忙什么,扯下了一层床单,铺了层新床单被罩,看起来挺软和。
时玉一身养尊处优的皮肉,自小被当作少爷宠着惯着,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这次来乡下带了精细布料,不过在小院里,已经拿不到了。
在陈政这睡了两天,粗糙的布料已经磨红了皮肤,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在眼里,私下找莫锦买了些纯棉床单。
“……你干什么呢。”他困倦的出声问。
陈政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很轻,像在哄他继续睡:“这被单软和。”
废话。
肯定软啊。
懒得和他说这些,时玉重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窝似乎被放了两个汤婆子,他被热的醒了过来。
浓郁的花香近在咫尺。
陈政抱着他,发现他醒了后亲了亲他的额头,心疼道:“小少爷,最近太潮,你身上起疹子了,我给你抹点药。”
清水村很潮,尤其下大雨,时玉打干旱的京城来,受不住这的气候,腰上腿上都长了些湿疹,不多不少就几个,但痒起来确实要命。
他靠在陈政怀里,只觉得周围热的很,意识逐渐模糊,某一时刻却又眼神清明一瞬,厌烦又不耐道:“……陈政,好好抹药。”
男人一言不发,低低应了声,恢复了往日的寡言沉默。
*
一晚倏忽而过。
第二天一早,把时玉哄睡后他便去了厨房做饭。
陈政常年劳作,皮糙肉厚的,是典型的乡下庄稼汉形象。
他不是个精细的人,现在厨房内却储存了充足的米面油,精细的大米甚至村里的大部分人家都只能在过年过节时吃上一顿,熬上锅粥。
时玉没来陈家前,陈政的早中晚饭也是简单的窝窝头配咸菜。
他每天上山打猎,猎好的猎物处理干净,卖给每天会来村子里一趟的货郎,货郎帮他卖到镇上屠户那,第二天把卖完的钱给他。
终年如此,他也攒下了一笔不小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