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是思绪极周全的人,早在暗夜跟他禀告的时候,他便听出了奇怪之处。
他看着怀里的人儿,低声:“实话实说。”
额?!
西门勄调皮大眼睛转了转,嘻嘻笑了。
“我在屋里睡觉,迷迷糊糊中听到马叫声。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吧,有一个声音催促我,让我快些醒来,快去后山找我的坐骑。我立刻起来,喊暗夜带我去马厩。谁想马厩后面竟真有山!这马是山谷里的野马,我刚骑上去,它就跟我亲昵极了,好像天生就跟我认识一般。”
一旁的暗夜忙不迭点头:“仿佛是注定了一般!这马估摸是自幼在山谷中长大,每天跳跃不停,长期练就了高超的飞跃本领。”
东方泽想起他们被雪崩追赶时,她随处乱转都能摘下一棵冰山雪莲回来,倒也没甚奇怪。
“有一匹心爱的马,宛若多一个好助手。接下来我们要出发去西南地区,一路上我们还可以策马同行。”
西门勄笑眯眯点头。
东方泽牵着她的手,踏步走出马厩。
“世道杂乱,我们不可在此久留。明日我们便出发。”
“好啊!”西门勄问:“你今天出去干什么呀?”
东方泽解释:“置办聘礼。”
西门勄一听,双眼发亮问:“是什么呀?”
他微微一笑,低声:“聘礼是送至你西南王府的,又不是给你的。”
她调皮吐了吐舌头,嘀咕:“做什么那么神秘,反正我迟早是要知道的。”
东方泽轻缓摇头:“并不是瞒你,小事一桩,不必多说。另外,我只准备了些许,好些得在路上添置,以防招惹耳目。数目不齐全,还无法跟你一一报备。”
“我是无价的!”西门勄耸耸肩笑道:“不管给多少,我父王和母妃都是舍不得的。所以,不必太多,一点点心意就成。”
现在的世道,去到哪儿都是流匪和乱民。出门在外,尽量轻装上阵,别整得太惹眼,徒增麻烦。
东方泽但笑不语。
夜幕降临,两人在窗边一起吃晚膳。
掌柜领着小二端了几个菜上来,一一摆上。
西门勄立刻皱起眉头:“怎么都没肉啊?”
桌上除了荷叶蒸几块鸡胸肉外,其他都是绿油油的,看不到一点儿肉沫或肉渣。
掌柜为难极了,低声解释:“还请公子见谅。大夫交待说你刚大病初愈,只能吃些清淡去火气的食物,尽量少肉。”
西门勄向来无肉不欢,本来没什么胃口,这下就更吃不下了。
东方泽为难蹙眉,仔细想了想,问:“吃鱼,可好?”
“鱼呀?”西门勄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嘀咕:“我在船上待了几个月,除了吃鱼就是吃虾,都快吃成海底龙王了。”
东方泽想了想,问:“可喜欢吃鲍鱼?”
“喜欢!”西门勄双眼发亮,笑道:“那是海底的玩意,在我们西南地区算是稀罕物呢!”
东方泽宠溺微笑,转而吩咐:“去将刚送来的两头鲍取出来,让厨房立刻烹制焗鸡汤。”
“是!”暗夜匆匆走下去。
唯有对着勄郡主,主子才会有这般温柔体贴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