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之气哼哼地扫了两下自己的袖子,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如果不是因为小皇帝耳朵根子软,他也不想说这些。
可是不说行吗?
就照小皇帝那点脑子和才智,他要不用同样的阴谋套路反将一军,说不定他就真信了马国公的话。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弄不好脑袋就落地了。
那伴个不甚聪明的小老虎,更是要人命。牙齿一个不缺,说咬也就咬了。
何公公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诸位若是信得过我,这个案子我来负责,之后自会呈上一个详情奏章,给陛下审阅,给诸位都看看。”
他顿了顿,又转身朝着座上的小皇帝问道:
“陛下,您看呢?”
小皇帝已经听晕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有理,一会儿又觉得那个有理。更别提他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此时看谁都像是有猫腻的。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那个……城外的,城外的骚乱平了?再没人动兵,要打进宫里来吧?”
何公公听闻,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感情说这么半天,他是什么都没听懂……
何公公耐心地解释道:
“回陛下,老奴将几位重臣,除了骠骑大将军解将军重伤,不便来此,都聚在了此处。大家面对面说开了,想必外头有什么骚乱,也都该安生了。陛下自可以放心。”
小皇帝一听,顿时高兴了,喜笑颜开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那……那就照你刚刚说得办……”
他说着从上位上站了起来,冲着众人将袖子一摆,说:
“退朝!都退朝回去歇着吧。”
说罢也不管众臣的应诺,就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穿过偏殿,往后宫去了。
……
……
沈留祯从房门里头出来,就看见刘亲兵急匆匆地从远处过来了。
“刘大哥?你去哪儿了?”沈留祯不由地问。
刘亲兵愣了一下,说道:
“我一直都守在门口,就刚刚才上了个茅厕,等回来的时候,他们说你从房间里头出来了,我就找来了。”
他走到了沈留祯的跟前,看着他这一脸毫无知觉的血污,还有头上磕破的红肿,叹了一口气,说:
“你看看你……吓坏了吧,走,我给你打水,收拾收拾换身衣服,你休息休息。谢元那儿放心吧,有我們这么多人看着呢。”
沈留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神情黯然了一瞬,然后就老实地跟在了刘亲兵的身后亦步亦趋,过了一会儿,他说:
“休息倒不用休息了,我想去云香楼一趟。”
刘亲兵听闻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问:
“你这个时候去云香楼干什么?”
沈留祯从胸口里头叹了一口气,像是痛着了似的,说:
“有些事情我得找亦善问问,只能通过姒玉问了。”
“那个亦善不是在魏国平城吗?他都没来这里,你怎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