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知道一些有别于当下的妆容和发髻,亲自动手摆弄出来后,只让人眼前一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程如梦看着镜中的自己,饶是她对相看之事很是抵触,也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自己此时的妆容。
她有些恍惚地伸手摸着抚媚的眉眼:“蕙心,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怎么画的?”
“就随便画的。”柳纭娘也挺满意自己的手艺,又找了一身素衣:“快换上。”
程如梦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步:“别!我暂时不想改嫁。”
“那可不成。”柳纭娘见她满脸抗拒,转而道:“那边已经约好了的,你就算不愿,也去见一见。再有,你站在院子里闷了好多天,不想出去散心吗?”
程如梦再想出门,也不想当着他们俩的面去相看啊!
柳纭娘可容不得她不愿意:“我一片好心,你可别辜负。”
说着这番话时,她脸色已不太好看。
程如梦看得出来,如果自己再执着,要影响二人的情分了。
站在院子里的齐争鸣心情不太好,听到开门声回头,当看到那么纤细的素色身影时,只觉眼前一亮。
好美!
柳纭娘笑吟吟问:“美吧?”
齐争鸣下意识点了点头。
柳纭娘一笑:“夫君,你说这副模样,张老爷见了会动心吗?”随即又自顾自补充:“我若是个男人,大概也会忍不住的。”
齐争鸣:“……”
程如梦低头绞着帕子:“我还是不去了。”
“去啊!”柳纭娘一把将人拽住:“你有了归宿,我们夫妻也好安心。”
说着,就把人往外带,又回头招呼:“夫君,你也跟我们一起,刚好你认识张老爷,也帮着撮合一二。”
齐争鸣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咽不下吐不出,别提有多难受了。
*
泰安酒楼在城内算数一数二,正值用膳的时辰,大堂里用各种绿植隔出一个个小间,容纳了不少人,却也并不吵闹。
三人一进门,柳纭娘冲着迎上来的伙计直言:“我们与李媒和张老爷有约。”
伙计伸手一引,带着几人上楼。
别看只是用膳,在楼上的价钱足足要比大堂中翻上几番。柳纭娘见状,低声笑道:“如梦,看得出来,张老爷对于这一次相看挺上心。这是好事,你可要抓紧。”
程如梦心里忐忑,装做羞涩的模样低着头不言语。
柳纭娘看在眼中,心下一笑。
张老爷今年不到四十,微微发福,年轻时容貌俊秀,哪怕胖了点,比起别的不惑之年的男人也还是好看得多。大概是真想娶妻,看到几人进门,还亲自上前倒了茶水送到程如梦手中。
程如梦是为相看而来,无论心底里愿不愿意,真到了这里,也不好太过冷淡。尤其面前的男人并不差,她不想给人留下恶感,伸手接过茶水,轻声道了谢。
两人目光相对,一触即分。
柳纭娘脸上笑容意味深长,边上齐争鸣有气不好发,转而出声:“张兄,前些日子你的那批货可出完了?”
张老爷眼神还落在程如梦身上,随口道:“还剩下一点,也快了。”
柳纭娘见状,笑着起身:“老爷,咱们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又笑着嘱咐:“张老爷,我这个妹妹可就交给你了。稍后你可要帮我把人送回去。”
张老爷语气温和:“夫人尽管放心。我就算自己丢了,也不会让程姑娘出事的。”
从神情到语气,都表明了对程如梦的满意。
齐争鸣看得憋气不已,还想要说话,柳纭娘已经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老爷,咱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吧!”
齐争鸣一脸不赞同:“不急。”
柳纭娘瞪他一眼:“老爷,做人要识趣。这种时候,咱们该离开,你留下,是不想让如梦嫁人么?”
齐争鸣本就心虚,心思被说中,下意识反驳:“我只是担忧她!”
“张老爷不是外人。”柳纭娘不由分说将人拉着往外走。
到了楼梯上,齐争鸣沉下了脸:“蕙心,你未免太过分。如梦又没想嫁人,你这么强迫人家不好。婚姻大事,关乎人一辈子,你太任性了。”
柳纭娘一脸惊诧:“我是好意啊!今儿这事,我花了不少银子和心思……”
“那是你自作多情。”齐争鸣满腔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