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没落后,柳纭娘便放缓了脚步,五十岁那年,她将手头的生意都交给了齐采缈,自己则开始游山玩水。柯北宇始终伴在她身侧。
从一开始,柳纭娘就没有强留柯北宇,允了他随时可离开。
后来见他不走,还催促过几次。不过,每次柯北宇都拒绝,且之后的几天好像还在生闷气。渐渐地,柳纭娘也就不提了。
*
一片纯白的屋子里,桌椅齐备,面前含笑站着位熟悉的面孔。
柳蕙心冲着她一福身:“采缈跟她爹学了一肚子三从四德,性子太弱。多谢你帮我护住了她,还教会了她护住自己的本事。”
语罢,整个人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桌上的瓷瓶似乎装了点东西。
从头到尾,柳蕙心都没有提及齐家如何,应该是早已放下了。
*
还没睁开眼,柳纭娘就发现自己腰酸背疼,是那种在硬的地方靠得太久的疼痛。
睁开眼,屋中桌椅陈旧,少见鲜亮的颜色。她自己身上一身布衣,手中还拿着绣了一半的料子,刚一动弹,绣花针扎入指间,疼痛传来,她彻底清醒过来。
正想接收记忆,门被人从外面撞开,走进来一个身量修长的年轻男子:“娘,你的那块玉佩给我,再给十两银子。”
他边上伴着个年轻妇人,容貌姣好,此时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娘,李家寿宴,咱家可不能太失礼。”
观两人相处,应该是夫妻。
哪怕每个地方这银子能买到的东西不同,可银矿向来稀缺,十两银子能买的东西都挺多。柳纭娘哪怕没有记忆,也知道凭着这家的条件,十两银子不是小数。
可这年轻男子说得轻飘飘,仿佛像十个铜板似的。
“这么大的事,容我考虑一二。”
她不敢说太多,怕暴露自己。
年轻男子不满,却也没有纠缠:“我就知道你会不答应,我去找爹。”
说着,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边上的妇人欲言又止:“娘,我知道你舍不得那玉佩,可咱们收了人家的礼,就得还礼啊,您别倔,否则,等爹回来,怕是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