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雨不是要葛根说什么,只是让他站在自己这边。结果他来了这一句,他们还是夫妻吗?
说实话,严松雨挺寒心的。
就算她故意气老太太,但这事葛根不知道啊,从昨天到现在,她面上对老太太足够尊重孝顺,说难听点,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结果就得了这?
寒心之余,严松雨也再不认为自己有错。见男人不愿意帮自己,她便打算自己说那些难听话,不客气道:“之前娘生病我们还特意来告知你,既然你认为我没安好心,为何不自己来亲自盯着?”
柳纭娘反问:“我又不是葛家的正经儿媳,哪轮得着我伺候?再说了,你们去找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出银子给老太太治病,可没说让我回来伺候。”
严松雨:“……”
老太太生病时,她已经进了门,葛家若是真开了口让张满月回来伺候,那就是葛家的不对了。
“我说这么多,只是觉得老太太这病来得蹊跷,明明大夫都说伺候得好能活几年。这才两天就……要不行了。”柳纭娘挥了挥手:“我一个外人,你们就当我胡说八道,赶紧给老人准备后事吧。”
屋子里闹哄哄的,老太太本就还吊着一口气,清醒过来就听到“准备后事”几个字,她瞬间就吓醒了,然后就看到满屋子的人,门口还站着不少邻居。
谁家的老人要是不成了,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会前来帮忙。老太太活了一辈子,是知道这个习惯的。看到这样的情形,一颗心直直往下沉,她本就难受,这一着急,更是出气多进气少,呼吸间像扯破风箱似的。
众人发觉老太太醒了,都围了过去。葛根靠在床前:“娘,你怎么突然就吐血了呢?”
老太太知道自己不能生气,可严松雨实在太气人了。她没忍住……无论是这么多街坊邻居的到来,还是她自己呼吸间难受,她心里都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这人在濒死之际,大半都会回想自己的一生。老太太也一样,她眼神在屋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柳纭娘身上,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柳纭娘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有话您说。”
老太太呼吸都难,哪里还能说话?
一转眼,她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严松雨,回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顿时激愤不已,狠狠瞪着那边。
这一着急,就又吐了血。葛根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伸手去擦:“娘,别着急。”
老太太不看任何人,狠狠瞪着严松雨,像看仇人一般。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议论呢,老太太就那么睁着眼去了。
葛根心中大痛,趴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赶回来的葛广平也跪到了床前,还带着大腹便便的燕娘。
燕娘也哭,倒不是有多少伤心,而是心里害怕。她跪在地上,一遍遍在心里忏悔。
严松雨对上老太太的眼,心中大骇,看到葛家人都在哭,她也上前跪下,不过却并没有挤到最前面,一来是挤不进去,二来,她心里也怕。
柳纭娘带着葛广玉姐弟俩也磕了头,不过,也仅此而已。
葛根没有伤心多久,当下讲究入土为安。他赶快擦干了眼泪,找到一家人商量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