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新周打的什么主意?”宁州城主府,秦溯高坐在上首,捏着手中烫金色的请柬,眼中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三日前,新秦突然收到来自新周的一份请柬,请柬中言道新周皇帝自觉年事已高,决定禅位于新周太子,广邀天下豪杰前去观礼,其中特别邀请了新周的新王秦溯,言辞恳切,仿佛两人当真是血脉兄弟一般亲密。
三年前,新周派往新秦的使臣在梧州途中,被水匪截杀之后,新秦这边都以为新周还会再次派遣使臣过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新周毫无动作,这一过就是三年,而这一次,直接点名道姓想要新秦的王亲自前往京城观礼。
收到请柬后,新秦大臣分成两派,各执一词,有人认为去,有人认为不去,一直商量了三天,还没有商量出结果。秦溯今天特意再次将人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出一个结果。
“怎么,还没有商量出结果吗?”秦溯轻笑,随手将请柬放在桌子上,食指微曲,轻轻敲击着桌面,盯着下方的众人似笑非笑。
众人被他盯着后背发毛,一股恶寒袭上心头。众人不由得感慨:自从自家主上与柳幽之在一起呆久了之后,整个人也变得阴森森起来,再无以前那种随和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上去触霉头,没有猜中主上的心思之前,谁敢擅自说话,一个不当,踩到了那个雷区,自家主上准能让你在广场上操练几天几夜。
柳幽之手里摇着蒲扇,一派淡然,他的脸上挂着轻笑,一副成竹在胸的高人风范,“属下认为主上应该前往新周。”
“这怎么行?新周狼子野心,主上贸然前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秦源连忙出声反驳,如今新秦除开秦溯一言九鼎,就剩下柳幽之大权在握,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掠其锋芒,也只有秦源有时候可以与他争上一争。
“秦将军莫急,我认为主上该去,自然有我的理由。”柳幽之抚了抚衣袖,站起身来,施施然讲道,“新周此次目的不明,我们可以把它当做是一种试探,同样也是一种警告。”
见众人若有所思,柳幽之盯着秦溯的眼睛,继续道,“首先,新周虽然与新秦南北对峙,但是事实上谁都知道,若追溯历史,新周才是皇位正统,我新秦不过是趁着末世起义的一群‘反贼’而已,现在天下太平,那些老百姓心中认为的正统是谁?亦或是那些读书人心中认为的正统是谁?”
“军师,你这话说的俺可不爱听了,什么叫做反贼,那不是有句话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赵庄不满,直接打断了柳幽之的话。
“就是就是!”其他人纷纷点头,谁都不愿意被扣上反贼的帽子!
柳幽之也不恼,重新坐下饮了一口香茶接着道,“新周此举不过是要向天下人证明,他新周皇室才是天下正统,而我新秦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小藩王而已,若我新秦当真去参加了周朝皇帝的登基,那么便坐实了这一事实,既时,新周的新皇在顺其自然下旨册封主上为某某藩王,占据大义。”
赵庄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听完柳幽之的分析,更加急得跳脚,他把茶杯猛地往桌子上一掷,恼怒道,“这帮子黑心家伙,果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明明是平起平坐的地位,硬是要让我们低上一头,输人不输阵,他们真的打的是好算盘!”
“既然如此,军师为何还要我们去?”秦源不解,新周明显是要利用他们,那为什么柳幽之还要赞同秦溯前去受封呢?
“因为比起反贼的称呼,明显是藩王起义要更加好听一些!”秦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与柳幽之目光交汇,露出一丝笑意。
“军师,恐怕还不止如此吧?”秦溯又问了一句。
柳幽之点点头,分析道,“新周的试探不止如此,若是主上单独前往,他们必然会想尽办法留下主上,无论是害了主上性命亦或是留作人质,都能很好的打击我们的实力,甚至摧毁我新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根基。相反,若是我们高调前往,那么随行的人员至少一半不是高级异能强者就是新秦官员高层,如此,他们就算不能留下主上,也能通过这次观礼,将我新秦的实力分布打探的一清二楚,从而为以后的大战做出更加充足的准备。”
“计划缜密,所图不小。”白初雪逆光而来,白衣雪发,赤金狼纹,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
“主上,老师——”他对着秦溯与柳幽之各自行了一礼,随即十分自然地坐在了秦溯的左下首。众人显然见怪不怪,没有一人发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