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些时候,曲家的人便开始宴请宾客,作为回门的主角之一,曲金歌和秦唳自然也不会缺席。
两人刚到大厅,其他人便都落座,只差他们了。
曲绵绵换了件衣裳,更加娇媚,靠在苏畅身旁,语气颇有些不满:“我当是谁这么大排场呢,原来是金歌啊。”
曲金歌脸色从容的推着秦唳走向饭桌,继而落座。
“既然人都来起了,那咱们都开吃吧。”负责张罗的女人,是曲金歌的二婶,一个雍容华贵、极其精明的女人。
按理来说,这样重要的场合,曲老爷子应当亲自过来,怎么会让二婶出马?
曲金歌这顿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旁边的秦唳倒是颇有兴致,一会儿给她夹个鸭腿,然后又细心的剥好鲜白虾仁,放在她面前。
如此殷勤,惹得众人频频侧目,偏秦唳这厮还不以为然,甚至乐在其中。
“吃不下了,我真的吃不下了。”曲金歌捂着自己的肚子揉了揉,眉尖一蹙:“秦唳,你别再喂我了。”
秦唳闻言,慢条斯理的“哦”了一声,果然收了手。
二婶就坐在曲金歌旁边,见状,连忙笑道:“金歌,你看看你,整日就知道舞刀弄枪的,怎么吃饭也要让秦门主伺候啊?”
曲绵绵在一旁挑了挑眉:“她除了舞刀弄枪,还会其他的么?是女红,还是书画?”
苏畅哼笑了几声,被秦唳一看,脸色微变,又抿紧了唇角。
“舞刀弄枪的,不好么?”曲金歌淡声道:“琴棋书画?当初说我再看书,就打断我腿的,似乎正是二婶您吧。”
二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道:“你这孩子,二婶对你的好,你不记得,小时候逗你几句,你倒是记到现在啦?”
曲金歌的嘴角敷衍的扯了一下,并没说话。
她指的逗弄,便是让下人将她丢进漏雨的柴房里,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么?
因为曲金歌的这句话,整顿饭都显得有些沉闷,快吃完的时候,曲老太爷才珊珊来迟,氛围也再一次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曲老太爷对苏畅和秦唳嘘寒问暖,满面红光,就好像前几日大婚当日的尴尬从未有过。
苏畅依旧是臭着一张脸,勉强回答了几句。秦唳却笑得极为斯文,握住曲金歌的手,仿佛两人是真正的神仙眷侣一般。
很快,秦唳话锋一转,问道:“听闻歌儿娘亲早逝,在下想去曲家祠堂祭拜岳母。不知现在可否方便?”
他语气是在询问,动作却十分果断,已经放下碗筷,双手搭在了轮椅的木制把手上。
曲老太爷继续笑道:“这……实不相瞒,秦门主,因为某些原因,金歌的娘亲,并无牌位。”
曲金歌的脸色冷了下来,她抬眸环视着曲家的每一个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简单。现在就立一个。毕竟是歌儿的娘亲,怎么能连牌位都没有一个呢?”秦唳从容的往后一靠,一锤定音。
曲家没有人敢反驳。
就连左右逢源的二婶,也有些紧张的捏着筷子,大气不敢出一个。
曲绵绵一向没脑子,听秦唳这般说,还未开口,就被苏畅阻拦。
他死死的盯着曲绵绵,让她现在把嘴闭上。
这个蠢女人,还没看出来,现在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种人说话的时候!
隔着饭桌,曲老太爷同秦唳对视,片刻之后,他的额角渗出一片冷汗。
“新妇回门,也算是好日子,牌位的事,改天自会安排下来。”曲老太爷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