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一番,试探着问:“峥儿去江东的事,你知不知情?”
他一直怀疑近期这几件事是眼前人做的,可暗卫说他一直待在府里,并没有出府。
因着容郁的母妃是千影阁阁主,皇帝自江寒之死后便一直提防着他,生怕他生了异心,对自己不利,尤其是那年那封信,更是让他胆战心惊。
容郁垂下眼眸,平静回答:“回父皇,孩儿一直待在府里祈福,并不知情。”
“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会去江东?”
容郁躬下身:“父皇想告诉孩儿,孩儿便听着,若不想,孩儿便不问。”
当然,他十分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自不用皇帝来告诉他。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折身回了龙位,慢慢喝了口茶后,缓缓道:“朕将你囚禁这么多年,你可怨朕?”
容郁抬起眼眸:“父皇是给孩儿清心寡欲的机会,怎可说成囚禁?”
“呵呵,”皇帝勾唇一笑,竟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儿子,“朕记得,再过半月就是你的生辰了吧?到时候,朕在皇宫给你大办,迎你出府。”
言外之意,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囚禁他了。
与其囚禁,皇帝觉得,还不如将他放在明处,才能抓到他致命的把柄。
闻言,容郁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图,眸底泛起寒光,恭恭敬敬跪下:“谢父皇。”
皇帝挥挥手,叫人退下,又赏玩起那幅画来。
容郁从御书房出来,在屋檐下站定,眼前是巍巍峨峨的高大宫殿,鹅卵石铺的大道,两边是假山假水,宫人们被剥去了灵魂,低着头站在门口。
他敛下神色,跟着吴公公朝宫外走去。
往后的路,似乎要更难走了。
过了一道宫门,容郁一抬头,却遇到了半年未见的太子。
太子容华长他五岁,如今已有妻儿,人也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本该受尽万人敬仰的他,却因皇帝对端王的过分偏爱,倍受针对,无法崭露头角。
容华本是进宫报备姜州的官银失窃案,此时却生生停下脚步,诧异道:“阿郁?”
容郁一笑:“是臣弟。”
兄弟俩许久不见,容华惊喜万分,正想拉着他叙叙旧,旁边吴公公却咳嗽一声:“太子殿下,瑞王殿下的马车在外头等着了。”
容郁抱拳弯了腰:“殿下去忙吧!臣弟先告退了。”
容华神色复杂,到底没有挽留。
他深知皇帝十分不喜这个弟弟,可想起二人幼时经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都是苦命人罢!他苦涩一笑。
容郁徐徐走在吴公公前面,眸底一片寒凉。
今日一见,太子面色愈发不好,声音里也微微喘着,不知是没有休息好,还是那人竟然也对太子动手了。
他们兄弟三人,若他果真对他与太子二人都动了手,那么他想保的人,便只能是容峥了。
所以,容峥极有可能并没有去凉州!
想到这个可能,他突然觉得,最近又有事情可以做了。
他勾唇冷笑,突然想杀几个人玩玩。
吴公公冷不丁出了声:“王爷,到了。”
容郁回头看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吴公公这才松了口气,方才那一瞬,他竟然在容郁眼里读出了杀意。
可那人只是个傀儡,他嘲讽一笑,一甩拂尘回宫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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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菀要去姜州的事,被一道圣旨给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