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回城,一路上还将胡峥已押在前头,安排嗓门大的下属轮流大声宣传:
“各位快来看!这位胡峥已老板就是省府城一系列黑心商铺的幕后黑手!他今天卷款潜逃出城,幸得商会及时派人抓回,替受害的顾客们拦下了部分钱财!大家快来看看、快来听听!现在我们就要将这位胡峥已老板送官衙查办!大家互相告诉一下,若是有被黑心商铺骗钱的受害者,就于明天午时后到官衙报官登记!”
动静之大,引得沿街的百姓或驻足观望,或跟随而行。人群当中有散落在各处的数人,皆不约而同地敛气屏息观察着,然后陆续转身离开,向各自的主家汇报消息去了。
押着胡峥已的一队人沿街叫喊,敲锣打鼓,一路直接将装载银两的货车和主犯送到了衙门前。卿墨让其它人留步,自己走上台阶将身份的标志物拿出来朝守门差役扬了一扬,道:
“还不赶快进去通报县官,商会抓拿了商业要犯投案来了。”
差役本就被眼前的热闹给震愣了神。从来县衙都是神憎鬼厌……啊不,是威武肃穆的地方,百姓们平日里有事没事都尽可能绕着走。近来的情况可奇怪了,上次是一堆人凑到门前静坐逼官,今天又说抓了要犯来送官——
商会不是做经营搞银钱的吗,抓什么要犯?这是在拐着弯在讽刺他们无能,要来跟衙门抢活儿干吗!
然后这个气势冷峻,目中无人的家伙又是谁?拿了个不知名的东东在空中那么一挥,谁的眼神再好也看不出是什么来好不好,还自以为是地仰首便往里头走直向公堂而去——
什么!
“你、你、你站住!”
守门差役急急追上去,无奈对方腿长步快,他压根儿不可能追上,也只好中途转了方向,往大人平时歇息办公的地方去通报了。
省府城的县官骆吉祥听到下人传话,脸容上颜色不显,但心里恼怒得很。为官多年,就只在这城里遇到的刁民最多!根本不让他省心呀!
“县尉呢?”他的武力后援在哪里!
“回、回、回大人话,县尉在、在、在……”
骆大人平日里还能容忍这厮的大舌头,曾经县尉不耐烦了说要将他换掉,他还教育说道要用人所长、容人所短。但现下他只想亲自伸手去将这厮的舌头给硬拉直掉。
“在哪里?”骆大人的问话语气很是克制。
“回、回、回大人话,县尉在、在、在……”
“直、接、说!在、哪、里!”骆大人一字一顿地问道,十分非常超级克制。
“哦!”差役的回答也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搜、搜、搜城去、去、去了!”
自从那次的静坐事件后,县尉每天都将兄弟拉出去逐家逐户搜寻,似有寻不到线索找不着凶手便势不罢休之态。而他的行动展开后,静坐的人们一天天散去,县尉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于是他今天一早便又带人去了。
反正老在衙门里坐着,肥了一肚子油水。还不如出去走动奔波一下,又减肥、又健康、又能平息民怨、还可能获得些什么收获呢——
不说出来可没人知道,他们这样一搜,许多灰色地带的生意受了影响,纷纷找了关系暗地里给他们塞了不少好处,就指盼着官差们能高抬贵手快些消停。
外头的那些事情,只坐在办公厢房里自娱自乐的骆吉祥是无从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