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茂林旁,有条坑坑洼洼的碎石官道。一看便知是年久失修的那种。
但就在这失修的官道的不远外,一有帮人埋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边嗑牙聊天边等着肥羊上门。
头大臀圆的壮硕汉子甩了一大巴掌到手臂上,然后打开一瞧,五指之下粘着两只被拍扁的蚊虫尸体。
都趴一个多时辰了,已经数不清他用这招数送了多少蚊蝇早早踏上西天之路。
相比起他所受到的“热情”和“青睐”,蹲在旁边体型较瘦些的兄弟们也没好过太多,只是起掌拍飞的频率稍微少一些而已。
汉子左瞧右瞄了几转,有点儿不太耐烦了。他挪到带头的首领身边,抱怨道:“老大,消息准不准确的呀?”
也不怪这粗汉子没耐性,东岗寨的寨主何猛早就改卧为躺,打了不少哈欠了。
“准啊,怎么着也比你射黄尿的准头准。”
两人的声音不高,但离得近的都听得清楚,不由得引发一阵嘲笑声。
汉子眼睛瞪圆,拨高了半身往周边一扫,低声骂道:“都给老子噤声!眼下干的是埋伏的活儿!”一个两个恁的净干些不专业的事情。
骂完后又伏到首领身边,继续细碎地叨叨道:“老大,这都等一个多时辰了,那头肥羊还得多久才入圈呀。”
“快了、快了。”嘴上这么说,但何猛心里感觉也没底儿,“曹子呢?让曹子去探探。”
“得!”
有了这话,汉子转身就找人传令过去。他最喜欢干这种活儿了,可以只管动嘴皮子少动手脚,但却也能过足老大的瘾头。
等到瘦猴似的曹子奔着两腿儿窜出去了,汉子趁机溜了一圈众人,然后继续趴回首领旁边。
不过这下,他准备上上眼药了。
“老大,癞皮三居然眯着了,瞧他那死样子,昨晚肯定溜出去找花娘了……还有那臭脚六,现在跟老滔头不对付着呢,听说是老滔头偷了他藏在床底下的酒喝了……”
何猛伸手挖了挖耳朵,有点痒。
这胖子忠心是不错的,但三大五粗的大男人,怎么就这么话唠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起码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知道些什么。总比那些闷嘴葫芦更利于他掌控些。
何猛思及此,坐起张望了下:“那个新来的呢?”
找的就是那个闷嘴葫芦。体格不错,力量可以,还有练家子的招式,眼神带着狠劲。但就是闷不吭声,也不知道这人得不得用。
“喏!”汉子随手指向某树干处,“那小子歪在那里醒酒呢。”
“醒酒?”何猛奇道,“昨晚喝得再醉,都睡一晚上了,怎么也醒了吧。”顶多也就头疼些。
“不是昨晚喝的,是今儿起早时喝的。”
刚刚不是才说过吗,老滔头偷了臭脚六的酒,喝了一半,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闹得同房新来的睡不好,随意伸了一脚将老滔头绊晕过去。然后臭脚六就将剩余的半瓶酒送他当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