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秀和江爹都会顺着自己,让他们做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没那么难,但江修,他的小脑袋瓜里有他自己的想法。
——“干脆告诉他我不是他妹妹得了。”
电梯里正在往上的晏墨突然听到这话,心头一跳。
她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居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这样他就可以自己苟自己的命了,说不定姜怀秀和江爹那边都可以帮忙了,这样我也能轻松很多。”
苟自己的命?
什么意思?
苟且?姑且?暂且?随便?草率?如果?怎么看都和“自己的命”不太搭。
晏墨一肚子疑惑,但他知道,这应该是江念一直以来所做的事的最终目的。
他觉得找到这个“苟”字的作用,大概率就能明白江念所要的事什么了。
放下那些疑惑,他又激动了起来。
电梯停下,电梯门开,他看到眼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江修,一个江念。
他看了江念一眼,带着点探究。
让他意外的是,江念回了个甜甜的微笑,随后就和他错身而过,进了电梯,按了楼层之后,还不忘和江修挥手道别。
门一点点关上,她的脸被不断收拢的门遮住。
晏墨不得不承认,她乖巧起来,还是有点顺眼的。
——“一大早就看到了个傻东西。”
——“晦气。”
晏墨丝毫不怀疑,这个“傻东西”说的是他。
收回前言,她这人从头到脚一点顺眼的地方都没有!
没关系,很快就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他觉得自己隐隐知道了,但又觉得这个答案自己大概不会很喜欢。
晏墨想着,就看到江修看自己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克制住表情,把心情给展现了出来。
脸部肌肉一紧,表情重新正经。
“你眼睛抽筋了?”他问。
“没什么。”江修说,“只是觉得你看我妹妹的表情不太对。”
“哪里不对?”晏墨挑眉。
“就像是一个变态。”江修说,“你可以拒绝她,也可以给她使绊子,但别太过分。”
“我可没那么闲。”晏墨嗤笑一声。
“是吗?”江修似乎是信了,随后又说,“你和罗小姐的新婚礼物我都准备好了,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那你这礼物送不出去了。”晏墨最近想明白了,他对罗宝儿那还真不是爱情。
虽然他一度纠结过是不是,只是答案到现在才具体的显露出来。
江修忍不住皱眉:“为什么?我看你们很配,很好,快点结婚吧,到时候我再附赠一份大礼。”
晏墨被他给催的纳闷了。
自己身边人,抛开朋友不谈,亲戚家人,那是有事没事让他早点和罗宝儿断了联系。
怎么看到江修这里,就使劲儿催?
晏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在他生日之后的事。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江念吧?”
江修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以为她够自恋了,原来是你给她的勇气那么自恋。”晏墨无语。
江修有点意外:“这还需要自恋吗?”
晏墨:“……”姓江的怎么都这么不要脸。
普信男都不敢这么自信。
由于普信男这个词过于出圈,他这种不怎么混迹网络的人都知道。
为了方便,不两头跑,念念不忘就搬到了陈导那边。
陈导的公司是在他自己的楼里开的,那楼是他早期买的。
当时他有点小钱,又赶上了瓶颈期,就觉得自己以后说不定不能靠拍戏吃饭了,干脆以后当包租公好了,虽然房租不会很贵,收入可能不比拍戏多,但胜在稳定和清闲。
于是就把钱都砸到了买房里,没想到十几年过去,房价暴涨,他的瓶颈期也过去了,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
后来他把楼给翻修了,看上去也不会有破旧感,还请了设计师,所以整体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
因为回响的总部就设在了那边,里面有陈导的股份,江念占大头,这是她用固定资产贷款来搞的。
多少也不乏孤注一掷的想法。
毕竟她更喜欢自己做主,并不想因为失败而被人掌控什么的。
她平时在回响那边更多一点,干脆就把念念不忘给搬过去,到时候办公也方便。
而且这个地方位置也好,做各种事都挺方便的。
“5楼还空着。”陈导给江念递了一杯咖啡,“今天就可以搬过来了。”
江念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嗯,我给林若说了,这些东西她会安排。”
两人一道上楼。
这个时间段其他人已经来上班了,他们俩人属于迟到户。
电梯里就他们俩。
江念说:“你手下的那些导演都可以吧?别给我搞骚操作啊。”
“你方便,还有监督呢。”陈导笑容自信,“我教出来的,你放心吧,或许会有点老派,但肯定稳,当然他们也在学习更贴近年轻人的审美。”
“放心放心,我特别放心。”江念连连点头。
晏墨趁着午休吃饭的时候,去找了一下“苟”的其他意思,本来打算通过网络,但打开手机的时候,下意识想到了自己的网友,于是去找了他。
因为不认识,只是网友,所以感觉格外的安全。
少管闲事:你知道苟有哪些意思吗?
缘分呐:苟且偷生?
晏墨觉得这么看的话倒是契合了,但不知为何他不是很喜欢这个解释,感觉和江念那张扬的模样不搭调。
少管闲事:是那种,类似于“苟住某个东西”的感觉。
发出去之后,他突然意会了这种感觉。
缘分呐:你这不是很懂嘛。
少管闲事:谢了,兄弟。
关了手机,晏墨陷入了一种呆若木鸡的状态。
知道这一点,本该是抓住了江念的命脉,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其实联想姜怀秀的事,就可以知道她的目的了。
为了活下去。
只是到了她“亲口”说出来,他才能接受这件事。
因为,他似乎……阻碍了她好几次。
这在江念的角度来看,和想杀她全家有什么不一样?
有句话叫:出了生死,一切皆是小事。
他一直对被江念反复羞辱的事耿耿于怀,可一想到她的寿命所剩无几,又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根本无足挂齿。
还有江修他们。
他的朋友很少,只有两个,一个江修,一个罗宝儿。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江念当时似乎是打算让江修去做什么,被江修给拒绝了,所以她才会想,干脆托盘而出之类的。
他拿出手机,动作有点僵硬的给江修打了个电话。
“喂。”
“江修,答应我,好好听江念的话。”
“……?你有病吧。”
随后那头挂了电话。
晏墨:“……”
他突然明白了江念独自一个人怀揣着秘密,想方设法想要让他们去做一些事,好让他们活的更久,但他们就是不,自己只能独自前行的感觉。
好惨。
而自己是她这条孤独之路上的一大阻碍,是她恨不得弄死的阻碍。
接近于死亡,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嗷……
江念看着对方发来的那条“谢了,兄弟”的信息,鉴于他不是个会开玩笑,也不会玩梗的人,她可以确定,对方真的就是把自己认为成了男性,才会这么发的。
是因为自己曾经开玩笑说是搬砖户?还是因为自己的气质比较糙?
江念问系统:“他怎么就觉得我是男的?”
“啊,抱歉。”系统说,“你看一下你自己的资料,我的锅。”
江念点开自己的资料界面看了一下,性别一项选的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