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再立的消息传遍六宫,栾梦暖当即就从凤仪宫搬出去,皇后的金册金印也被送去了凤栖宫,叫阖宫上下看够了热闹,栾梦暖才到新宫室就让人去请皇上。前一刻还喊她梓潼,下一刻就废她后位,这么大一个巴掌抡过来,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她还怎么面对其他妃嫔。
还哪有脸!
可惜,宇文瀚被杭素打得脸上青青紫紫正满肚子火气,听到通报说栾梦暖请,一个头两个大:“叫她安份点,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小太监退下,宇文瀚又指了一个内侍:“你去瞧瞧,御医还有多久到。”
内侍急忙出门,刚好就碰上被几个内侍搀扶着的御医院院正,老院正望闻问切一番,道:“皇上身体康健,脸上的也只是皮外伤,只有开些药膏涂抹,不过三五天就能恢复如初……”
宇文瀚黑着脸道:“朕叫你来看的不是脸上的伤!”
“啊?这……”老院正又诊脉半晌,最后迟疑道:“单从脉象上看,皇上您的内腑比前两日强健许多,是用了什么滋肾生精宜气补血的良方吗?”
宇文瀚皱眉道:“再没有其他了?”
老院正沉思半晌,最后摇头,宇文瀚遂把毒发之时的情况一一说了,老院正听了,眉毛打结,道:“皇上这病痛应属疑难杂症,不如召集御医院的御医们会诊,看看可有人见过。”
可惜,召来的御都没见过这个病,别说是见过,听都没听过,一直看了三天,御医们都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宇文瀚强压的怒气值彻底爆炸,一脚踹飞桌案,骂道:“都是一群庸医,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御医们齐齐跪地,声都不敢吭。
就在这时候,有宫人来禀,说是皇后娘娘求见。
宇文瀚还以为是栾梦暖,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叫她安份点她是听不懂话吗!传朕口谕,让栾梦暖禁足一个月!”
前来通禀的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呐呐道:“来的不是前皇后,是,是凤栖宫的皇后娘娘……”
宇文瀚满腔怒火好像被一瓢冰水泼下来,脸上神情变幻,还没有调整好表情,杭素已经迈步进来了,见到跪了一地的御医,杭素笑到:“这么多御医看诊,想必皇上您的伤势都好了,皇上,明天的朝会您可不能缺席了。”
她当然不是来关心宇文瀚的,宇文瀚也明白,她提起朝会就是意在让他洗清闻氏的莫须有的通敌之罪,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摄于身上的毒,宇文瀚只能恶狠狠地道:“多谢皇后提醒,不过皇后乃是后宫妃嫔,朝会之事,还是莫要掺合,叫御史台知道后宫干政,便是朕让你母仪天下,士大夫们也不答应。”
杭素不欲与他趁口舌之利,转身就走。
这时候,小内侍才道:“皇上,方才禁足的事……”
宇文瀚抓起一个摆件就朝他砸去,“滚下去!”
杭素出了皇帝寝宫,上了步辇就让人往凤栖宫而去,这个世界的代步工具不多,皇宫又大,从一个宫殿到另一个宫殿,走甬道穿门廊,随随便便半个小时就没有了,就算有步辇省了脚力,也费了时间,杭素撑着下颌,想着在整个皇宫里来来去去的宫女内侍,这要是投入生产,该是多么强大的生产力啊……
快要到凤栖宫时,前面一个宫女噗通跪下,杭素还没反应过来,她大声道:“大小姐,求求您去瞧瞧二小姐吧,她这三天水米未进,方才听道皇上下旨禁足,一下子就昏过去了大小姐,二小姐与你您也是打小的情份,求求您,给她一条活路吧……”
情到深处,这宫女“嘭嘭嘭”一连磕了五、六个响头,听得人心生不忍。
杭素却是面无表情,栾梦曦与栾梦暖是一府姐妹,可关系根本没多好,栾梦曦出嫁时十五岁,那时候栾梦暖才十岁,后来栾梦暖十五及笄时,刚说了一门亲事,男方出了意外,婚事黄了,也传出栾梦暖克夫的名声,一直拖到二十二,再议亲就是嫁给当皇帝的宇文瀚,就是重生前的栾梦曦对这个妹妹也没多少感情,何况是现在的杭素。
见磕头磕得差不多了,杭素才慢慢地道:“三天水米未进,许是不饿吧,再饿两天看看吧。”
宫女猛然抬头,红肿的额头显得甚是可怜,她颤着嘴唇,似乎不相信杭素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大小姐,小姐被封为后并不是她求的,大小姐你不能因此迁怒她,再说了,皇后之位现在已经还给你了,这样还不够吗?”
杭素疑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让她喝水了?还是不让她吃饭了?封后是宇文瀚封的,废后也是宇文瀚废的,你不去找宇文瀚却来找我,是当我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