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贺清愉既没能替自家母亲和妹妹讨的香囊球,还被元康帝以懈怠差事为由,给了他好些差事,只得怏怏而去。
而这桩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落在了好几位眼明耳通的大臣眼中,又思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心里顿时明了许多。挂在年轻君主腰间上的小物件,是出自汝安公主手,而这东西似乎十分得人喜欢。
只是,当下几位大臣在商议卫家二老爷的官位,此事便按下了。谢尚书提了两处空缺之处,秦尚书因着要避嫌没有开口说话。周尚书想着卫家老太爷在世时的情谊,倒是请了较为事少的鸿胪寺寺卿。
程尚书道,“卫家倒是是武将世家,让卫二老爷去管鸿胪寺,到底是有些不妥!”
坐在龙案后的元康帝看了张家三老爷一眼,后者面无表情,似乎在听,似有又没在听。有意想要反问,又对上了沈少傅点头之举,心里忽然想起了这些日子张家和秦家的关系,一时倒是拿不定主意。
最后徐侍郎道,“除了鸿胪寺,便是太仆寺,眼下只有这两处寺卿的空缺合适。卫家是以武传家,卫二此人对领兵打仗一事上,不算多精通。臣隐约急着,先帝时候的几次战役中,卫二的粮草兵马一事,安排的不错,还得了先帝的夸赞!”
秦尚书闻言,头垂的更甚,张家大老爷说鸿胪寺也算是个好出去的时候,元康帝似若未闻,眼中眸光流转,看了在场的秦尚书,中书侍郎张三老爷,工部侍郎张大老爷几人。
最终在张大侍郎的说话声中,为卫二老爷定下来太仆寺寺卿的差事。
张大侍郎想要反驳,还未张口,谢尚书道,“卫家这一辈的孩子,卫池前几日才调进了太仆寺,只怕不妥?”
元康帝经他提点,这才想起了这一茬子,“是有这么个事情,还是吉安候给求得情。”
沈少傅看了一眼蓦然抬头的秦尚书,缓声道,“卫池的功夫不错,在太仆寺委屈了些,既然那孩子想留京,照顾妻儿家眷,不如平调进禁军,归在彭统领麾下?”
元康帝得闻沈少傅开口,倒也给他面子,当下便允了这事儿。
只是在诸位大臣退出书房后,留了沈少傅片刻问道将卫池调进禁军的缘由。
沈少傅道,“彭千军此人对皇上忠心耿耿,有他在,内廷可安然无恙。只是禁军也是处官场,彭家哪都好,就是脾气耿直!而卫家得卫老太爷亲自教导,一方面可保彭千军在禁军统领的位置上久坐,一方面,卫池也不算辱没了。”
元康帝听闻此话,没有出声。
沈少傅继续道,“臣知道皇上的心结,可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当年先帝饶了卫家上下,最后对卫老夫人多加安抚,为的是皇上尚有可用之人!”
“是朕着相,多谢先生提点!卫玟已死,先帝在世的时候,此事已经盖棺定论。先生谏言将卫池调进禁军,多是为了朝局着相!”元康帝沉声道,“先生当年教导,为君者,当以仁取天下,以德治天下,以礼固天下。朕不会揪着往事不放,这不是明君所为!”
沈少傅抬手作揖,“皇上会是明君!”
在离开了启元殿的书房后,各位大臣匆匆回去,各家都开始打听起了这东西的用处。顿时就发现了这小小的香熏球的大作用,以及汝安公主送的那几包香料的由头了。
这算是暗示他们,她家的香囊球请各家多多支持。
于是,当日谢氏的嫁妆铺子,订购的单子又加了两成。
而清净寺中,萧扬欢在朱公公送回来的消息中,发现了冯家的事情,她只扫了一眼,转头问冯家姐弟眼下在做什么。
谷秋回道,“冯大姑娘鲜少出门,这会儿多半是在院中誊抄经文;冯小公子这几日都跟着郡王一处,或是读书写字,或是在庭院中玩耍。”
冯常卿十分谨慎,她自从被萧扬欢留在清净寺住下后,等闲不和卫家的人通消息。每日为母礼佛守孝,或是萧扶欢姐妹无趣,请她出来喝茶吃点心说话逗趣,才肯出来。
谷秋目光略过萧扬欢手上的那张纸上,问道,“冯家姐弟的事情,公主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