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愉坦言道,“此番大军进京的一路上,不光京城百姓夹道欢迎,就连各地的百姓都自发的欢送。虽然宁侯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但世事难料,这个时候打压一二,总比来日君臣之间有了猜忌为好!”
萧扬欢不置可否,她拂了拂头上的红宝石飞凤金步摇,冷冷清清道,“阿颐的身子不如阿庸好,若是阿颐有个好歹,只怕会要了姑姑的命。这事儿,皇上是清楚的。”
贺清愉神色微凛,他不动神色问道,“君有意,臣不得不行。”
“君臣之间,又非主子和奴才。罢了,这事儿,不仅徐家不会袖手旁观,只怕宫里的太妃娘娘们也不会任由其发生。”萧扬欢沉声道,“你知道,沈家女眷进京的消息么?”
贺清愉摇头,微微沉思片刻后道,“应当不是沈少傅的意思,其实沈少傅在沈家说不上什么话的。”
萧扬欢轻哼一声,“沈家人骨子里的傲气和短视是改不了的。世宗的时候送进宫的沈妃,明明生养了大公主,偏偏要请旨送去和亲。若是大公主在世,沈家也不至于到了今时今日才有出头之日。”
世宗的大公主是乐阳大长公主的庶姐,先帝的长姐。这位大公主温婉端庄,大气恭俭,对待一众弟妹十分谦让。孝智皇后十分喜欢她,世宗夫妇也对她多有偏爱,只是那时南楚国势衰弱,北宋求亲。适龄的只有大公主,世宗不忍,有意从宗室中选择宗室女远嫁和亲。
北宋不肯,沈家又多番上折子请大公主和亲,无奈之下,世宗同意,沈妃也因此落下病症。后来大公主和亲三年后便因病离世,沈妃常年抱病,对宫外之事不管不问,直到病逝。
“沈氏避世江南,不能入仕,好在藏书不少,开办书院后,江南诸学子都以能进沈氏学堂为傲。这多年经营,此番回京,公主觉得时为了什么?”贺清愉笑问。
萧扬欢摩挲着手腕上的一只青玉手镯冷声道,“自然不是为了游子归乡,一雪前耻什么的,再说了,沈氏的祖籍也不在京城!我只担心,沈氏在江南名声只怕不亚于谢家在京城的名声。太傅已死,如今整个谢家只有外祖父一部尚书支撑。”
“未必就到了那一步,何况,沈家因何被罚三代不许入仕,皇上不会忘。”贺清愉看了萧扬欢一眼,“沈家此番进京,只怕同三年前一样,意在内廷,皇上子嗣不丰,沈氏女若是生下一儿半女,只怕荣宠无双!”
萧扬欢看着透过竹帘的阳光,斑驳如碎金,心里只有一阵讥讽,沈家若是打的这个算盘,只怕注定要落空。这个时候,不消说元康帝是否有子嗣降生,他自己的身子都不好了。
贺清愉见萧扬欢怔愣不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她问自己的那些话,又有几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