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吉安候府的玉竹带了回礼上门,是因为萧扬欢将白妈妈送到吉安候府,照料嘉清县主一双孩子的饮食,徐凝慧特意遣人携礼致谢。
萧扬欢在嘉合院内室见了玉竹,玉竹见礼后才道,“夫人说,公主将白妈妈送到府上,是帮了她大忙。因着我们家老太爷和老夫人要去京郊常住,中秋佳节也不打算在京城过,侯爷允了夫人带着两位公子一道去。”
“什么时候动身去?”萧扬欢听了这话,心里有些讶然。
玉竹连忙回道,“最迟明日,说是因为徐老太爷嫌弃京城嘈杂,老夫人心疼两位小公子体弱,打算请了智大和尚看诊一番。”
“将白妈妈一并带上,我也安心。若是缺什么,只管吩咐白妈妈去皇庄上去,一切都如从前在京郊一样。”萧扬欢含笑道,“了智大和尚回来,我们府上也会去拜会的。”
玉竹得了话,领了赏钱,回府去了。
谷秋道,“白妈妈离了王府,叠翠在小厨房,公主的一切饮食,可要奴婢叮嘱一二?”
萧扬欢看着窗外已经秃了一半的枝丫,露出褐色的树皮,漫不经心的说,“不用,叠翠跟在白妈妈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了,小厨房的事情,迟早要交到她手上的。”
谷秋点头,“瞧着是咋咋呼呼的性子,倒是在做菜一途上有些天赋。”
主仆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萧扬欢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召见漠北使臣?”
“京郊传来消息说漠北三王子对了智大和尚的说禅十分感兴趣,明日才会进京来面生。听镇国公府上的人传来消息说,镇国公率领鸿胪寺的人在装饰驿馆,准备做漠北使臣的下榻之所。”谷秋回道,“公主放心,奴婢已经派人留心了。”
“和漠北和亲的事情,一日未定,我心里一日不得安宁。”萧扬欢淡淡道,“总觉得背脊发凉,头顶悬着一把利刃。”
谷秋回道,“就算皇上一意孤行要您和亲远嫁,咱们谢府上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中宫娘娘虽然疑心抚育皇上的长女,不管俗物。但和亲之事,她不点头,不肯落凤印,六部的人也断然不会同意。”
南楚皇室不比前朝皇帝的权利大,很多朝政都是皇上和朝臣一同商议解决,而绝非皇上一意孤行。即便皇帝专制独权,来日史书上,也会留下骂名。
“明日之后,姑姑离京,刘家那边也该闹腾起来了。你和朱公公要稳定心神,安抚好各方人马,我没有开口发话之前,不得任何人有任何举动。”萧扬欢起身,走进内室的阴暗里,她独有的清冷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女学那边也留意些,若是有退缩者,往后就不必来了。”
谷秋领命道是。
与此同时,京兆府尹面色发白的从刑部衙门走了出来,候在门口的师爷连忙扶了起来,并询问情况,京兆府尹对他摆摆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回府之后的京兆府尹,先是换了一身被汗水浸透的官袍,然后才端了安神茶喝。
“昨日还好好的,您今日一早就精神不宁。”师爷问道,“只是这样也好,将这这桩案子交给刑部去抗着,也省的您这一日日的不得安宁。”
京兆府尹苦笑一声,“你那里知道,往后才有不得安宁的时候!”
师爷诧异,盯着京兆府尹问道,“大人这话如何说?”
“我是同六安候府结下梁子了,若是六安候府讲理也就罢了,若是不讲理,我乘早走走关系,往地方上跑的好,也学学宁家人,好歹能保下性命。”京兆府尹垂头丧气道。
师爷大惊,“这事情莫非还有什么隐情,这样严重!”
但是京兆府尹这才并没有回道,而是将剩下的安神茶喝了之后,回屋子安歇去了。只留下师爷一人在堂前,兀自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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