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时行依旧去了府衙,一去就应是一日了。
苏蕴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午膳。在膳时候听婢女提起外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事,郑府判夫妻事。
——因郑娘子成婚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郑府判竟在外边养了人,这事在昨日被郑娘子知道了,寻死觅活闹,那郑府判一气下就冲动写了休书,郑娘子就上吊寻死了。
苏蕴一阵错愕,执着筷子抬起视线望向说话婢女:“真上吊了?”
婢女应:“听说被救下来了,但这事也是传得真煞有其事似,且昨晚还有大夫上门了,今日一早,守娘子也急匆匆过去了。”
苏蕴放下了竹筷,看着桌上午膳也没了胃口,也就让人给撤了。
撤下饭菜后,苏蕴到院中静坐。
郑知敬有没有在外边养外室,苏蕴不清楚真假,但她清楚许通判事情定是他有关。
但怎就会这么巧,昨日郑知敬就被喊到了府衙中,当晚夫妻俩就闹了,郑知敬写了休书,郑娘子寻死?
郑知敬若是不想拖累妻子就休了妻子,那上吊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该也是做戏吧?
苏蕴思索后,让人准备了礼送去郑府。
但过了半个时辰,下人又把礼给提了回来。
说那郑娘子被守娘子接回了娘家。那接人轿子都直接抬进了郑府判家中,不过是一刻又直接抬了来。
下人打听了一下,听说郑娘子还在昏『迷』中,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不是很清醒。
这外头人都在骂郑府判是个负心男人,同时也不能理解他有个守岳父,有着大好前途,怎就想不开在外边养人了?
而且还写了休书,好好认错不成吗?
郑府判早上去了府衙,吴守也在。
待有人来传话,吴守听说女儿人差没了,在府衙里,当着顾时行众人就直接掌掴了郑府判。
指着郑知敬鼻子骂道——若是他女儿有什么个长两短,他这个做夫亲定会让他陪葬!
骂了后又顾时行说了一声,遂就匆匆赶回了家。
今日没有入夜,顾时行就回来了。
苏蕴给他脱下官袍,他:“郑知敬怎忽来这么一?”
顾时行沉『吟』了一息,分析道:“大概对那妻子生了情分,所以想要在逃跑前她断了夫妻情分。”
苏蕴一怔:“他想要逃跑?”
顾时行脱下官袍,挂到了衣架上。
颔首道:“今日他底下人就已经低价转卖田产和铺子了,把私产转现银,逃跑大概是在这几天了。”
说到这,顾时行顿了下,思索了一下,再次嘱咐她:“这几日也莫要门,还是继续待在府中,等这陵川事情解决后,我们就回金都。”
苏蕴把他外袍取来,点头:“我明白。”
顾时行在这陵川总归是树大招风,旁人对付不了他,难免不会从她这里下手。
顾时行方换好了便服,外边忽有人匆匆来报,说是附属陵川一个村子被山贼抢了,村民大多受了伤,不仅粮食银钱被抢走,也有许多『妇』人被掳走了。
苏蕴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顾时行相视一。
这极有能是郑知敬了有更充裕时间来做逃走准备,所以以此事来引去顾时行注意。
顾时行似乎也是想到这个能,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冷声:“吴守有什么安排?”
随从道:“吴守已经派了人去那村子查看情况了。”
知道现在情况,顾时行便让随从退下,随后去寻七堂叔商议。
七堂叔刚刚也听说了此事,道:“近年来这山贼都已算是打闹,约莫是怕引来官差剿匪,所以也会很谨慎得,不会轻易闹人命。”
顾时行轻点了点桌案,淡淡说了郑知敬名字。
七堂叔一愣,神肃严了起来:“世子意思是……郑知敬山贼串通?”
顾时行:“有能,也有能是让人假扮山贼,但不管何,那人掳走了十数『妇』人,这事情不能全寄托在吴守身上,撇去他嫌疑未清一事,他现在都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又怎能尽心?”
“世子想何安排?”七堂叔。
顾时行沉『吟』了一下后,道:“我来时已经让人去追查了,但人手有限,届时一有消息,七叔便派人去营救。”
七堂叔点头应下。
“那守大人和郑府判那边,要多派人盯着?”
顾时行摇头:“先前人盯着便够了,人多了反而会让他们心生警惕。”
*
从顾时行把人都聚在府衙调查那日算起,已经过去了四日。
苏蕴这天继续借着休养理由,只见自家亲戚,不见外客。
自家亲戚消息也是灵通,其中一位年纪稍大堂嫂对于吴守府中事情竟像是亲所见一般,说得条条是道。
“那郑府判也是真给了郑娘子休书,但给了休书第二天晚上又死皮赖脸去守府跪求原谅了。被休是奇耻大辱,何能这么简单算了,吴守脸红脖子粗指着他骂了许久,就让人把他给轰赶了去。”
“那郑娘子何了?”苏蕴。
堂嫂饮了一口茶,继续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上吊没了半条命,还是怎,被接回守府后就没有清醒过,就算短暂醒来,整个人依旧是浑浑噩噩。”
另一个妯娌道:“吴守就一双儿女,自都是捧在手心中掌心宝,今被此折辱,没有打断了郑府判双腿已是不错了。”
“不是,这郑娘子造是什么孽呀,竟招了这么个挨千刀烂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