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听后吓得一怔,但很快强做镇定回答道:“我不小心……不小心丢了……”
“是故意丢的吧?”温琼缓缓一笑,看着似乎漫不经心,“丢到哪去了?”
“我、我不记得了……”
温琼阴阴一勾唇,将许明月的手强行抬起来,然后从手中拿出那串手钏,轻笑出声,“表妹,不打紧,这串子在表哥这里呢。”说着他突然又变了语气,冷声道:“今日,我给你戴上。若是日后被我发现不见了……你要是想知道后果,那可以试试。”
说完也不管许明月愿不愿意,直接将那手串圈在许明月的手腕上,像叩上了一个将禁锢她一生的牢笼之锁。
明明夜里还热,但是许明月看着温琼愈行愈远的背影,直觉得脊背发凉。
她眸色复杂地伸出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链,咬了咬唇,这东西她扔在自己屋周围,琼表哥居然会找到?!
他是不是……一直偷偷看着她?
想到这里,许明月的眼泪又要下来了,她不敢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便赶紧收拾了一下,低着头溜回屋子里了,没敢再去假山后面找醉书醉画。
第二日醉书醉画问起来,许明月一口咬定昨日忘了她两,自己回去了。
醉书醉画疑惑地对望一眼,也没敢再追问,反正小姐平安回来就好。
温琼第二日就回了温府,噩梦终于结束了,许明月心情好,连带着饭都吃得多些,原来吓瘦的一圈小脸慢慢又长了回来。
那边和余府谈得也不错,已经议定了八月十三定亲下聘,很快,许明月也就成了名花有主的姑娘了。
她到底还小,不太懂什么是成亲,但是许明月心中发觉自己根本不在意这事情,总之只要不是和温琼,那和谁都一样,她甚至迫不及待的希望赶紧到八月十三日,赶紧把亲事定下来,好让琼表哥不要再那样对待自己。
就这样,许明月度过了一段不错的日子,白天无事就去徐姨娘那里打发时间,幼弟许明佳五岁了,正是好玩的时候,他又长得可爱,哥哥许明欢总不在府里,庶弟陪着,倒是也能打发时间。
这日早上,许明月收到一封许明珠寄来的信,恭喜她也选了个好姻缘。
许明月一直有点怕这位姐姐,她总是刻板严肃,训斥自己和明欢哥哥。姐姐出嫁的时候许明月九岁,那会她想着,赶紧嫁吧,嫁了自己就可以好好玩没人骂了。可是等姐姐真的嫁了,她又想念得紧。
许明月掰着指头算,她今年十三岁,姐姐已经嫁了四年了。
比较起那些有姐姐的日子,如今的确显得落寞些。
许明月现在还有些不太明白,为何成了亲就不能随意走动了,还必须得住在别人家里。
如果自己嫁了人,去了余府,被人欺负怎么办?
不过……除了温琼表哥,也再没有谁会欺负自己了吧?总之只要能避开他,躲到哪里去都是好的。许明月微微翘起唇角,想到这个萦绕了自己六七年的噩梦终于做完了,心里就止不住的轻松。
醉书醉画也察觉到最近小姐心情好,定亲的事她们也听说了,像她们这种二等丫鬟,肯定也是要陪嫁过去的,这倒无所谓,小姐去哪她们跟着就是了,不过这么一来就要和少爷房里的醉琴醉棋分开了,难免有些失落。她们当初是一起入府的,后来被分别派给不同的主子,不过好在许府的主子们都温柔客气,也不像一般大户人家勾心斗角,大家皆是过的安逸和气,互相的感情就愈发要好了,突然发觉日后要分开,定然会有些伤感。
***
日子就在每个人不同的情绪中飞速的掠过,七月时候,太阳头愈发的毒辣,秦楼楚馆的姑娘们穿得也是愈来愈少。
温琼轻柔地笑着,又为余烜斟了杯酒,“清嫣姑娘的琴是娇芳庭里最好的,今日我特意把她请了来。”
余烜听着那优美的琴声,有些痴迷地点点头,“人间难得几回闻呐!果然是弹的好啊!”
虽然能闻其琴声,但是珠帘挡住了佳人俏容,难免让人心里痒痒的,余烜的眼神不住往里飘,“这清嫣姑娘为何不出来弹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