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让服务生赶紧把医生叫上来。
时间不长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中年人,后面两个小年轻应该是助手。中年人进来之后,和陈经理互相认识了一下,原来他也是第一次上门看病。
陈经理指着床上的徐林夕,眼圈红红的说:“这是我女儿。”
这个中年医生姓钱,只是简单看了看,便让女孩继续睡。
他们从休息室出去,要私下问陈经理一些关于她女儿的事。
几个人去了旁边的会议室。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当员工不可能去听,大家都散了。我看看表,时间不早了,跟保安队长张三哥打了个招呼,就要下班回家。
张三哥有些为难:“兄弟,你晚上没事吧?今天晚上除了值班的,就剩下我了,人手有点不够,一旦陈经理的闺女发起疯,得有人护着安全。”
说实话,我内心是非常不乐意的,这件事本来跟我就没太大关系。但以后毕竟要在这个单位做事,一口否了不太好。再一个,陈经理要是知道我执意要走,也会产生很差的印象。
现在她的女儿这么虚弱,陈经理正是敏感期,我一个不起眼的小决定,很可能就会让她产生极为恶劣的印象。
行吧,反正晚上没事,就在这干靠吧。我留了下来。
这里关门比较早,不像其他洗浴中心开到后半夜,大概六七点钟就要关门打烊了。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再磨蹭会儿吧,等下班锁门了再说。
保安队要留下一个值夜班,张三哥安排好了人,便带着我到食堂吃饭。我们两人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这时他的对讲机响了,张三哥打开对讲机,问怎么回事。里面传来焦急的声音:“小张,赶紧到四楼,出事了!”
张三哥饭也不吃了,随便擦擦嘴,招呼我一起去。我们两人坐着电梯来到四楼,刚进走廊就听到里面传来凄惨的哀嚎,一声高一声低,像是一个人正在遭受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
那不是嗓子喊出来的声音,而是灵魂发出的悲号,听得我汗毛倒竖,浑身发冷。
张三哥脸色不好看,我们两人到休息室门口,就看到徐林夕两只手被绑在床头。整个人扭来扭曲,衣服皱皱巴巴在一起,披头散发,黑色的头发紧紧裹着脸,两个眼珠子从头发缝隙里露出来,一边惨叫,一边直勾勾盯着屋里这些人。
那个钱大夫满头大汗,正指挥两个助手要把徐林夕的两只脚绑上。
陈经理在一边哭,好几个值班的女服务员都在,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钱大夫擦擦汗,焦急地说:“这么整肯定不行,打电话叫医院的车过来吧,今天这个女孩必须住院!”
陈经理一听这话,跟踩了尾巴一样,声嘶力竭大喊:“不行!她是我的女儿,不准离开我。你们休想把我女儿送进那个鬼地方!”
钱大夫摘了眼镜,在擦拭:“这位家长,你孩子的病情很严重,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已经有了暴力和攻击倾向,再这么拖下去,对你、对整个社会都会产生很大的危害。你不要这么固执。”
两个助手在绑着女孩的脚,陈经理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推他们:“走,你们都走,都走!我不用你们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