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我缩在石头的后面,画掩护在身体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煎熬,我身上的温度降到很低,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困到了极点就想睡觉,潜意识告诉自己,千万别睡,千万别睡。
体能在寒冷中消耗,后来我渐渐出现了幻觉,感觉那些冷风像是一只温暖的女人手,在环抱着我。我多想温暖的家,多想妈妈的怀抱啊,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轻轻说了一声,“妈妈”。
然后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光照在脸上,我想睁开眼,但眼皮子很沉,潜意识在告诉自己,睡吧,不要去管那些事,是死是活交给老天爷吧。
我心想,爱谁谁吧,先睡够再说。
耳边是朦胧的大雨声,有人在阴沉地说话:“可可说带这小子来过鬼狱,我马上就猜到这小子藏在这儿。”
听声音应该是陈副堂主。
旁边响起可可的声音:“陈姐,把他带回去吗?”
“带回去也是麻烦,”陈副堂主说:“他会被你哥和堂主包庇,网开一面,到时候一走了之就麻烦了,小梁这孩子就白受苦了。”
“那怎么办?”可可焦急地问。
陈副堂主道:“现在在场的都是我的心腹,大家不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吧。”
好几个人的声音响起:“放心吧,堂主。”
陈福堂主道:“我的意思是神不知鬼不觉把这小子直接扔进鬼狱里,让他自生自灭,受尽无数的苦楚。压在鬼狱最深处出不来,和邓顺作伴。”
“好!就这么办。”可可咬牙切齿地说。
我当下心都凉了,这女孩真是翻脸无情,说变脸就变脸,把我往死里整。
我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能醒来,还要保持昏迷的状态,一旦醒了,恐怕他们当场会下死手。
有人把我抬起来,身体一颤一颤地往前走,雨还没停,落在我的身上,冷得难受。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嘶嘶”吸着冷气,嘴里喃喃,“冷,冷。”
有人说:“堂主,他在说胡话。”
一只手贴在我的额头上,又测了测鼻息,陈副堂主道:“这小子折腾一大顿,又遇到暴雨冷风,应该是着凉了,体温很高。就算我们不在,这一晚上过去他的命也去了大半。不用管他,继续往里走。”
我身上果然开始发热,吸着冷气shen • yin着,全身每个关节都在难受。
走了很长一段路,听到有开锁的声音,雨夜中很刺耳,似乎门开了。
陈副堂主道:“后面的路是过桥进入鬼狱,你们不能进,在外面守着,我把这小子送进去。”
“陈姐,”可可说:“用不用把他生魂抽出来,难道肉身一起进去吗?”
可可真是心如蛇蝎,我的心坠到冰水,如果他们真要把我的魂抽了,我肯定冒死也得反抗,不能束手待毙。
陈副堂主道:“按道理应该这样,更保险。但抽生魂需要很隐秘很复杂的一个仪式,需要准备很长时间,在烟堂能不设法坛快速抽魂的,也只有咱们万堂主了。”
有人道:“干脆把这小子从吊桥上扔下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