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计划的开始两人都没有反对的意见,姑且就按照他们说的那么去做了。
离开皇宫的时候午时一刻,等到出了将军府也才未时多一些,由于陈默之前恐吓了楚无霜的家人,就没好意思进去,又看她这么快出来了,就问道:“怎么不多待一会儿?”楚无霜似乎不想回答,只是说:“别问了,走吧。”
祭拜楚承风的事情,陈默自然是要去的。毕竟把女儿都托付给了他,还装傻充楞、拿捏着修真者的清高架子就有点太不是人了。
陈默和楚无霜到了坟前,前几天出殡的物品早就被风刮得乱七八糟了,陈默捡回来拾叨了一番,三拜之礼必不可少,然后又围着坟包左右各转了三圈,陈默在地上撒了一些大米,楚无霜跟在后面扔谷子。
事了,陈默拾起了一把泥土放在坟前,叹息道:“岳父,安心的走吧。”
楚无霜听闻此言,就开始放声大哭,陈默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阻拦。
陈默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比自己死了师父的时候还要悲伤,那种说不出的难过,总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恐怕只有哭出来才能好受一点。
过了一会儿,啜泣的声音变小了,陈默这才去弯腰搀扶她:“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楚无霜的话说了一半,陈默抱住她,轻拍了拍她的背后:“不说了,不说了……”
两人旋即离开了这座坟场,临走时,陈默回头看了一眼,高低不平、杂乱无章的芦苇就这么肆意的生长着,一片灰白的墓碑前,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纸钱、没有烧完的挽联挂在最显眼的那棵、枝条扭曲的枯树上,颇像一具腐朽的干尸,披着黄白的纸衣,兢兢业业守望着它的土地。
楚无霜用手在陈默眼前一晃:“你看什么东西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陈默回过头来:“走吧,先回闲云谷,不管今后怎么样,都要和林前辈知会一声。”
“嗯。”
……
陈默御剑带着楚无霜离开了楚都,也许是他的运气极佳,天色渐晚,空中的流向风也越来越强了:“……怎么好好的忽然变冷了?”楚无霜始终躲在陈默的身后,但随着陈默的体温逐渐降低,她也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因为要打雷下雨,我们得找个客栈住一晚了。”
陈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这种话不可能去询问她的意见,很浅显易懂的道理,不说话就代表着默认了。
意料之内的沉默,让他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两人很快来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郡中,客栈位于街市的中心。午夜时分,城郡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只有哗啦啦落下的雨声,从屋檐上止不住的流淌,伴随着震耳的雷鸣轰隆,一道接着一道,将客栈四面八方的雨水照得明晃晃的。
雨夜的天格外的黑,仿佛浓墨晕染在了上面,雷电仍在轰鸣着,闪烁着一二道荆棘般的轮廓,在夜幕中若隐若现,时而前进,时而退出至遥远的天边,丘陵在暴雨中压抑着兴奋的颤抖,山坳间原本光洁的小径也被洗涤的泥泞不堪,直到某个崩溃的临界点,雨水冲垮了桥梁,躲在树上的鸟儿惊慌的飞走,闪电在群山的渴望中落了下来,匆匆照亮,留下一抹ru白的光,短暂的消融在了黑暗。
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透过窗户渗入土腥味的芬芳,陈默和楚无霜相拥在一起,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仿佛想到了什么傻笑起来。
陈默知道是时候了,他便说道:“无霜,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呢?”
“自由自在的啊。”她没有丝毫犹豫的说。
“跟我在一起你不自由吗?”
“不是那样的自由啦。”
“哦?那你说说看。”
“说不出来,我嘴笨。”楚无霜解释道:“就是无拘无束,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不用为了修炼而发愁,也不用为了很多事情去心烦,陈默…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我明白,”陈默说:“那我们应该回去找林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