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乐者垂眸,注视着被她抱住的琵琶,纤长的手指缓缓拂过根根分明的弦,“一千年?一万年?”
“……时间太久太久,我都不太记得。”
“只记得你们玩家一批一批地来,又一批一批地走。”说到这里,乐者唇间泻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们的玩家到底是怎么选拔的?又蠢又贪心,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搞破坏。”
洛时:“这我们不清楚,是系统主动找到我们。不过据观察,玩家似乎都拥有强烈的欲望,也不太惧怕这种和生死挂钩的事情。”
他说的是在玩家群体中公认的准则,就连副本中再小心谨慎再怕死的玩家也没有否认——他们的确是抱着浓烈的欲望来到游戏里的,无论是追求更高的境界,亦或是追求金钱美貌之类的俗物,总有一个目标把他们拴在游戏里。
焰城也是抱着这样的状态收到系统的邀请。
那时候他作为原本的残次品,已经把年轻一代焰城恶魔压得喘不过气来。恶魔们对他又惧又怕,更多的是想挑战、打败甚至杀死他,而焰城,却因为没有对手而深感无聊。
他把目光放到了凋零身上——那个恶魔的‘神’。
凋零待在恶魔种的头顶已经太久太久,久到似乎所有恶魔都忘记了——一开始,没有‘神’存在。
系统就在那时,刚好向他发送邀请。
一个焰城等待近几十年的邀请。
“这么容易。要知道我们那个时候……”乐者突然顿住了,她抬首,望向洛时,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是为了什么进来的?”
焰城听到这个问题,心底蓦地一动。
“因为我的母亲死了。”洛时的语气很平静,“所以我进来看看——”
“到底是谁,能够杀了她。”
乐者立马丧失了兴趣:“无聊。”
她实在见过了太多太多类似的悲惨故事,一开始或许还会因此而心绪波动,久而久之就愈发感到无聊。
“继续说我吧。看着那些蠢货玩家走了来、来了走,我本以为不会等到合适的人了。”乐者叹了口气,“都准备找个合适的棺材,你就出现了。”
洛时:“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差不多吧。你再晚一点,我就死了。”
……
“我们把有系统有游戏有玩家的现在这个时代称为有神时代,顾名思义,是因为你们有所谓的‘神’的存在。而在此之前,系统还未诞生的时候,就被称为无神时代。”
“我姑且是在两个时代交接的边界诞生,因此对这两个时代都有一定了解。”
“无神时代也有类似于你们进入副本一样的探索活动,不过……很多都不太一样。”乐者呈现回忆的姿态,手不紧不慢地拨弄琴弦,“那时候主持一切的就是公理意识,它类似于一种规则,公平、无情且冰冷,没有偏好,没有形态,只是冰冷地促进一切运转。”
“每隔一段时间,它会招选各世界、各种族中能力达标且自愿的人参加游戏,胜者生败者死,通过在游戏中的表现为自己以及种族获取更多的资源。”
洛时:“为自己我理解,为种族获取资源?”
乐者瞥了他一眼,说:“灵力、魔力、科技水平……这些都是资源的表现形式,而宇宙的资源在一段时间内差不多是恒定的,区别只在于如何分配。”
“所以游戏的核心还是资源配置。”洛时理解了。
焰城却皱了皱眉头,如果资源全是这样分配的话……
似乎明白他的疑惑,乐者补充道:“基础的资源分配还是按照宇宙的运行规则自动分配的,包括那些世界和种族自己生产的资源,需要通过游戏来争夺的,是额外的东西。”
“这一个副本在无神时代也曾经是我们的战场,后来又变成了你们的‘副本’。”乐者说,“如果不是因此,我也不会在这里……系统对其他副本有很强的控制力,只有在这些副本上受到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