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后,事务所一切照常,钟子枫依然躺在床上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气色比前两日好了不少,雷晓照例给他擦身梳头,照例唠叨些有的没的,“老大,我们好像把事情搞砸了,人没就成,这一个也躺下醒不来,事务所没您真是不行,您还是快点醒过来吧。”
雷晓还在唠叨个不停时,安可推门进来,把雷晓吓了一大跳,要知道此刻躺着的那位还**着呢,他赶紧把被子给钟子枫盖上,转头看向安可。
这小妮子倒是不以为然,耸了耸肩,小声说道:“方士喜醒了。”
听到这句,雷晓也没空数落她什么,站起身,就跟着安可出了房间,他没有注意的是,在他离开的瞬间,躺在床上的那位,悄悄伸了手指把没有盖好的被子挪了挪。
“醒了?”雷晓看着站在客厅里叉着腰的小白。
“醒了是醒了,就是,”小白顿了一下,清了个嗓子,接着说道:“人有点奇怪。”
几个人伸着后院趴到隔壁推拉门外向里望,就看到方士喜一个人光着脚丫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然后自言自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说方言,一会儿说普通话,没事儿还伸手打自己一巴掌,看起来特别诡异,胡伟躲在屋子里另一个角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院子里的几位。
“我二姐不在,也不知道他这是几个意思啊?哎哎!”众人开开门一窝蜂的冲进去,把拿起刀对着自己的方士喜按住,捆起来扔在了沙发上,顺便用厨房的抹布,给他堵上了嘴。
方士喜蜷缩在沙发上,一会儿惊恐,一会儿淡定,一会儿痛苦,一会儿恍然大悟,情绪切换完全不带打顿的,瞬间可以演完一个人一生的情绪。
胡伟躲在角落里弱弱的说了一句,“你们能不能先把他带隔壁去,我女朋友马上要来,我怕她会受不了这样的场面。”
“怕什么,”雷晓刚说完三个字,便觉得不对劲,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到胡伟身边,激动的晃着他的肩膀说道:“你们终于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胡伟羞涩的点了点头,“是她开的口,她不嫌弃我的这副模样,这辈子我一定不会辜负她。”
“那敢情好,你们一起办了婚礼得了,多热闹,那姑娘我可是见过的,真不错。”小白跑过来蹲下身揽着胡伟的肩膀,笑的别提多灿烂了,搞得跟他要娶媳妇儿似的。
“不急不急,再说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首先得先过她父母那关再说,不过,我之前见过他们几面,特别开明的人,还挺谈得来的,她妈妈前几日才寄了一箱水果给我。应该问题不大。”胡伟说着,眉眼里尽是喜悦。
“行啊,小子,出息了。”雷晓和小白一通拍打,胡伟一边嘿嘿嘿笑着,一边拧着眉毛,怕是再拍一会儿就该要吐血了。
还是钟无言走上前拉过两人,才结束了这套莫名其妙的祝福动作,“赶紧把人带走吧,估计人家姑娘一会儿该来了。”
两人这才罢休,扛起方士喜就往隔壁走,刚回到屋里,天妮他们就回来了,垂头丧气的表情,不用问,一定是遇到了令人心伤的场面。
“你们不知道,张大亮的妈妈抱着蛋糕盒哭的撕心裂肺时的样子,真的太让人心疼了。”天妮哭丧着脸坐到餐桌旁。
穆之行苦笑了下,“我们还是去晚了,到那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公司的人来送过了补偿金就走了,除了我们,再没有别的人来医院送他一程,老两口打算把孩子火化了,带回家乡下葬,天妮跟着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好不容易给拉回来的,你们这儿怎么样?”
“盼着你们回来呢,”雷晓指了指沙发上被捆着的方士喜,“这人好像疯了似的,一直没闲着。”
天妮这才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被绳子捆的结实,嘴里塞着抹布的人,“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像是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换,关键是,他还自虐。”雷晓伸手指着一直在扭动不停的方士喜。
“这不应该啊,一般这种现象,人死了,不属于本体的灵魂会自动脱离的。”天妮起身走到方士喜跟前,左看看又看看,“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御灵师,还有好多东西没学到,我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办,他的身体里两个灵魂仿佛有融合的现象。”
“啊,他翻白眼了!”安可伸着手指着方士喜的脸。
“这可怎么办?!”就在一屋子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来,果断的从方士喜嘴里的抹布取出来,将一个药丸塞进了他嘴里,方士喜瞬间就安定了下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呼吸均匀流畅。
“嘿,这么神奇,你给他吃的什么?”雷晓转过头,立马愣在了原地,半天才挤出两个字,“老大?!”
那边安可已经飞扑上去,抱着钟子枫就不松手,谁都拉不开,惹得钟子枫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哑着嗓子直喊疼。
安可这才松开手,赶紧跑到厨房去给钟子枫倒水,一路洒着,端到钟子枫跟前,也就剩个半杯,他拿起来咕咚咕咚全灌下去,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着:“吵吵个没完,一个个都不动脑子,他就是灵魂不定了,管它一个还是两个,吃个定魂丸不就得了,费那么大劲干嘛。”
说完往雷晓身上一靠,张嘴大喘起气来,雷晓赶忙把他扶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斜靠下去,在背后垫上靠垫,又跑到屋里拿了个毯子给他盖上,原本吵闹到不行的屋子,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就休息了几天,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这小子什么来头,你们就接手?”
“老大,他是方林的堂弟,年轻有为,可是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老有钱了。”雷晓说着,不忘把最后四个字加重语气以表立场。
“方林,那个被咱扔桥下面的小子?”
“可不是么,人家现在都成高管了。还说只要帮他弟弟,会尽所能报答我们。”
“你这说的,跟你们老大我多喜欢钱似的。”说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早出卖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