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荣看到弥月眉眼带笑的样子,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有些酸了,“不至于吧,没有习烁,不是还有我?我比他还早认识你吧?”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是传过绯闻的关系呢。难道交情还不比习烁这个酒肉朋友更牢靠吗?!
弥月嘿嘿一笑,“你不懂啦。”
他虽然认识荆荣在先,但毕竟认识的最初彼此猜忌,后来……更是一个猜,一个防。不像习烁,单纯就是因为谈得来而成为了朋友。
荆荣从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承认最初接近弥月是带有一定的目的……
算了,解释不清了。
估计这辈子都洗不白这一段黑历史了。
他最初来这里,为的是猴子谷的案件,现在shā • rén案件已经告一段落了,但盗墓的案子却仍然千头万绪。
简直就是一锅乱七八糟的杂粮粥。
弥月的思路回到正经事上,琢磨了一会儿,对荆荣说:“所里出事,但王周也好,之前的王英也好,都只是动手的小喽啰。没有甲还有乙,从他们身上,查不到什么的。”
“我给你捋捋。”荆荣在他旁边坐下,“这条线是这样的:中间人王小虎(目前不确定还有没有别的中间人),一头是跟滨海、云台的黑市挂着,目前咱们怀疑的人是南长生。另外一头就是大山里到处乱窜的盗墓小队。”
弥月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这些盗墓小队都是随机组团的,但负责人,比如那个赵哥,这些人应该都是固定的吧?跟王小虎联系的,也是他们吧?那王小虎知道的应该挺多呀。”
“理论上是这样,”荆荣微微颌首,“但王小虎也不傻,他知道有人盯着他,一天到晚的可老实了。当面去问他,他就打太极,什么有用的都不肯说,然后还要摆出一个跟你特友好的姿态,好像特别乐意配合你似的。”
“滚刀肉啊。”弥月也没辙了。
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不直接拿王小虎开刀了。中间人,对于他的上家来说,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如果成了废棋,上下线索估计就都断了。对荆荣他们来说,也就彻底没用了。
“还是要拿下王小虎才行。”弥月心想,要不再把二青找出来吓唬他一下?
荆荣却只是摇头,“王小虎跟南唐的想法是差不多的,不见兔子不撒鹰。除非让他们看到靠山彻底倒了,否则他们什么都不会交代的。”
弥月也觉得棘手。
他也恨山里的盗墓贼,但他更恨组织者。这些人才是最大的毒\瘤,只是砍掉它的手手脚脚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很快它还会长出新的手脚。
要是没有这些坏家伙躲在背后兴风作浪,大山里会平静许多。
林青山开完会就回来找他的小徒弟,一推门,看见荆荣正坐在弥月身旁跟他说话,顿时一愣。
“你怎么还在?”
他以为荆荣跟那几个来帮忙的同事一起下山去了。
弥月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荆荣说:“对哦,你咋没走?”
荆荣,“……”
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荆荣叹了口气,对林青山说:“我记得您说要回一趟滨海,日期定了吗?”
“就这两天。”林青山说:“所里事情安排一下就动身。”
荆荣十分乖巧的替他倒了一杯热水,舔着脸问,“那您能说说去滨海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林青山坦然接受了他的殷勤,面无表情的给了他一个解释,“那么多只手都伸到我们所里了,我总不能一直关着门被动抵抗,总得出去看看都是谁的爪子。”
荆荣思索了一下,觉得林青山这意思,似乎是在所里搞鬼的人,跟滨海的某些人是有关系的?
“您是怀疑南长生吗?”荆荣也听弥月说起过,王周当初可是南长生推荐过来的。这小子要是一开始就是来卧底的,这么多年下来,这条线可埋得够深得了。
林青山却笑了,那笑容里颇有几分轻蔑的意味儿,“他一个糟老头子管什么用?”
荆荣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思维像被按下了加速键,所有的想法都开始在大脑中加速运行。他想,原来林青山也认为南长生不是孤军奋战?
那他们还真是想到一起去了!
荆荣继续试探,“林教授,您对南长生这个人了解多少?”
林青山指了指水杯,荆荣端起杯子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又替他接了一杯水。
林青山露出满意的表情,“要说南长生啊,年轻时候真是能吃苦,眼光也毒辣。在滨海这一带,他们南家差不多是最早富起来的一小撮人。”
荆荣诧异,“我还以为他们家是那种富了好多代的大家族。”
林青山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你说的那种人家,运\动开始之前,得着信儿的基本上都撤到国外去了。比如封家。他们家就是在国外把生意做大,后来国内经济形势好转,儿孙辈里又有分支回到国内来发展。”
荆荣点点头,“封家我知道。我和弥月跟他们家的封桥都认识。”
这一点林青山倒是不知道,他挑眉看了一眼旁边乖乖听他们说话的弥月,继续说道:“封家家大业大,上面长辈也多。所以你看封家人做事,总是缩手缩脚的,没办法,就算是现在的封家老总,头顶上婆婆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