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没了的消息,宫里压了两日,大抵是怕太子遇刺的消息一出,再接着传出这消息,动荡民心,所以才压下不发。
不过所谓压下不发,只是对大众百姓,那些权贵世家,该得到的消息并没有少。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便言说。
承欢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便听说了这消息。她愣神许久,才缓过神来。
太子妃真的死了,死在了生孩子这一关。她的脑子里回想起昨天看见的那些场面,那些沾了血的布巾,那些忙碌的宫人们,还有太子妃的声嘶力竭的声音……像一幅幅画一样,在她脑子里不停循环。
承欢一哆嗦,方才醒了神。
“怎么了?”季乘云问。他今日特意等她醒来,这才要去大理寺官署。
承欢知道,他是在担心她。她笑了笑,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又想起本来那宴会是让她们欣赏所谓祥瑞之兆,结果却出了人命。
季乘云握着她手指,“不必担心。我去官署了,你好生在家中休息。”
“嗯。”承欢点头,送他离去。
昨夜太子妃不行后,文贵妃急召慕期入东宫,只可惜太子妃大势已去,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春。夜里,太子妃便撒手人寰了。
慕期和文贵妃说:“贵妃节哀。”
文贵妃怀中抱着那小皇孙,冷嗤道:“昨日你为何不在宫中,你可知,本宫可治你一个死罪。”
慕期对他们这些皇权争斗的弯弯绕绕向来没兴趣,但他也不是傻子,他并非真入职太医院,不过是挂个虚名。于情于理,这文贵妃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何况不过是个太子妃,于皇家而言,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或许,她还没有那个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重要。
慕期不想与她虚以委蛇,便直白道:“贵妃娘娘这话此言差矣,其一,是皇上和我说,请我去太医院挂个虚名,也为皇家治病。皇上说的是请,那么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其二,昨日我虽不在宫中,可也并没有人来请我。却在事后,要问我的罪,岂不是谬哉。”
文贵妃冷哼了声,她不过是嘴上说说,这些道理她自然也明白。她心中烦躁,太子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太子妃又这样去了。
“你下去吧。”文贵妃疲惫挥退他。
慕期没答话,径直往门口退下。从东宫回到自己住处之时,那赵湘湘竟在院子里坐着,似乎是坐得久了,撑着胳膊昏昏欲睡。
见他回来,她从椅子上弹起来,“你回来了,文贵妃没有为难你吧?”
昨日之宴会,她觉得没意思,几盆破菊花有什么好看的,还要陪着太子妃虚以委蛇。她向来不大喜欢太子妃,觉得她太假仁假义,因此干脆称病没去。哪知道就听说出了事。
慕期淡淡抬眼瞥她一眼,“赵小姐似乎很关心慕某得安全?莫非是赵小姐又弄坏了我什么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