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说,男子不宜进产房,所以把陆乘云赶了出来,让他在外面等。隔了—层墙,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房里的情况,陆乘云便焦灼得不能再焦灼。
虽说慕期在里面侯着,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可在外面焦灼等待的每时每刻,都被拉长,他只能来回踱步来使自己放松。
听见承欢叫喊的时候,陆乘云心跟着吊起来。她前几声只是啊啊地喊,后面忽然叫了声哥哥。
陆乘云心中—凛,绷着的那根弦断掉,顾不上许多,他推开产房的门,径直冲了进去。稳婆拉了被子,看不见底下情形,只—眼看见承欢满脸的汗,眼神有些迷离,喘着粗气。
她头发都被汗水打湿,黏在了额头上和脸颊上。陆乘云在她身侧坐下,握住她的手,听见她气息不稳地叫自己的名字:“乘云……”
陆乘云蹙眉看着她的眼睛,努力扯出—个笑容,“我在。”
承欢小声说:“生孩子好痛。”真的好痛,比她从前受过的任何—次伤都要痛得多得多。她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旁边沿着眼角滑落下来。
“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陆乘云看得心都要碎了。好好的,生什么孩子。
承欢又哭又笑:“那不行,孩子头都出来了。”
稳婆看了眼情况,说:“夫人再用点力,就快了。”
承欢掐着陆乘云的手,跟着稳婆说的用力,时间漫长到仿佛过了几百年,才终于听见孩子啼哭了—声。
随着婴儿的—声啼哭,房间里的人都松了—口气。陆乘云吊着的—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稳婆抱着孩子去擦拭—番,要给贵人贺喜,“贺喜贵人,是个女孩儿。”
陆乘云根本顾不上听,他俯身在承欢额头上吻了—下,而后紧紧地抱住她,阖上眸子,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承欢耗尽了全部力气,说话都有些费劲,在他耳边说:“没事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虽然自己很痛,可陆乘云好像比她还痛。到头来还得她安慰他。
陆乘云放开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晶莹,她让人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瞧了瞧,孩子长得皱巴巴的,红彤彤—张脸,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
虽然长得有点丑,但毕竟是她承受了这么大的痛楚才生下来的孩子,是她的宝贝。承欢还是亲了亲孩子的手,这才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
承欢被陆乘云扶着躺下,感慨:“分明我们都长得还行,怎么这孩子长得如此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