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就要逼近太子,三步、两步、一步……就差一步了。王氏捏着剪子的把手,心跳不由加速,就差这一步了,她就能为她的善如报仇了。
太子恍然不觉,仍旧面上挂着笑意,一副虚伪和善的面目,可是他这样的人,却轻易地欺骗了她的善如的感情,并且将她杀掉。事后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这副虚伪和善的面目。
她准备着从袖子里抽出剪刀,一刀捅进这个男人的心口,到时候鲜血流出来,溅在大殿之上,便是为她的善如祈福了,她的善如泉下有知,也一定会觉得高兴的。
可这时候守卫军忽然从一旁过来,将王氏与太子隔开来。那军官将王氏挡回去,恶狠狠道:“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大殿。”
王氏低着头,眼神阴狠着,收起袖子里的剪刀,与其他人员一同退到不远处。她又和太子的距离隔得远了,眼看着到手的机会又流失了,不过没关系,一定还有下一次。
王氏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盯着太子的行踪,就这样,跟了他一日。
直到晌午十分,祈福结束后,太子被僧人尼姑们迎去厢房里稍作休息。王氏也悄悄跟着,她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王氏混在送茶水的人之中,端着茶水,靠近太子。又是那把剪刀,她将茶水放在一旁的桌上,道:“那贫尼便先告退。”
话虽如此,走出去的动作却十分缓慢。
太子原本揉着眉心在稍作休息,见她还没出去,不由有些烦躁,便呵斥道:“退下吧。”
他起身去看身边的小儿子,小儿子朝他笑起来。太子还是很喜欢这个儿子的,这毕竟是他第一个儿子,长得也像他,又一股机灵劲儿,日后必定能成大器。
他抱起孩子,并没有什么警惕。直到忽然感觉到身侧的脚步声扑过来,太子下意识地躲闪,这才看着那尼姑,发觉她有些眼熟。
过了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谁。王氏的变化太大,她憔悴了不止十岁。脸上爬满了皱纹,面颊凹陷到挂不住肉,露出一双微微突出的眼睛,眼珠子有些浑浊,眼窝深陷,仿佛一个女鬼般。
太子记得她是季霈的夫人,却没当即想起自己的风流债,一面喊来人,一面面目狰狞地呵斥道:“你这恶毒妇人,胆大包天,竟想行刺孤。”
王氏冷笑,他竟还有脸说她恶毒,真是贼喊捉贼。王氏抓紧剪子的把手,朝着太子扑过去。
她动作又狠又快,似乎拼尽了全身力气。太子躲闪不及,一下跌在床榻边。眼看着要被刺到,竟将手边的孩子往前一送。
于是王氏的剪刀便扎进了那小婴孩的身体里,鲜血涌出来。这时候那些士兵们终于赶来,王氏孤身一人,自然不是对手,叫人擒住。
她看着那个婴儿,却大声发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行为举止活像个疯子。
太子看着怀里的儿子,一叹气息,竟已经咽了气。太子满脸怒气,面目全非道:“这大胆贼妇,在这种时候行刺于孤,分明是意图搅乱祈福,引起骚乱。”
太子从旁边抽出一把刀,眼神凶狠地扎进王氏的胸膛,并且握着刀柄转了一圈,搅动着她胸口里的肉,“此等罪大恶极之人,应当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来人哪,这人行刺小皇孙,拉出去尸体喂野狗。”
王氏直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她用那双微微凸起的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太子,像是冤魂讨债。看得人心里发毛。
底下人不敢耽误,连忙将尸体拉出去处理了。另一边,在询问太子情况。原本是一个高高兴兴的祈福,可小皇孙忽然遇刺,虽说太子失势,可他毕竟还是太子,皇上也并没有废弃他的太子之位,难保皇上仍旧器重他。可他的儿子却这样死了,他们战战兢兢,不知道如何上禀。
“太子殿下可安好?”那将领问道。
太子捂着额头,一脸烦闷,他的活泼可爱的儿子,上一刻还朝他笑的,这一刻就成了冰冷的尸体。都怪那个疯女人,她和她的女儿一样愚蠢且疯狂。
太子这时候才想起她的女儿来,但一时竟忘了她的名字,只记得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