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舟你醒醒,你不能死在这啊。”刘必满身的血,就连脸上都被划破了好几处,更别提身上的血淋淋伤口,可她却来不及顾及,一边将柳舟往尸体下面塞,一边将丹药喂进他的嘴里。
刘必手都在抖,一颗小小的丹药塞了好几遍才塞进柳舟的嘴里。他们自晕倒在公主府后,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在一片战场之中,满地都是妖魔,甚至有的是早就绝迹的品种。他们俩金丹哪里会是这些这满山遍野妖魔的对手,就如同被狗追逐的肉骨头,到处躲躲藏藏,一路被那些大妖厉魔追杀,柳舟为了替她挡下黑熔豹的一爪身受重伤。
刘必看着已然要恶化的伤口欲哭无泪,将身上所有续命的丹药都拿出来给柳舟服下,她又拿出绷带将那出血的地方绑好,将他拖到尸体下遮住自己握着鞭子守在他身边。
“柳舟,你可千万别死啊,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向柳家交待……”刘必脑子浮现黑熔豹冲她扑过来的那一刻,柳舟忽然挡在她面前护着她。
“我又不是柳媚你护着我干什么……我又不需要你护!呜呜…你醒醒啊别死啊!”刘必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她护着别人的份,哪怕是家中的男孩被人欺负,也是她替他们揍回来。
男人能做到的,她刘必也能做到,所以家族里从未有人把她当作需要好好保护的姑娘来看。
这对别的姑娘来说可能是一种友善的照顾,可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明晃晃的侮辱嘲笑,刘家未来的家主若要躲在男人怀里,那还当什么家主,直接嫁人生子算了。
“咳咳,我没想到你话竟然这么多?”柳舟缓缓睁开眼,他匆忙穿上的一袭暗红袍子沾满了鲜血,有他的有妖魔的,此刻干了之后完全变成黑色,黏在袍子上让人看着就难受。
他望着刘必努力牵扯一个笑来:“你哭起来还挺好看的,可我从小就看不得美人落泪,赶紧擦擦吧。”
刘必发怒瞪着他:“我没哭,我又不是柳媚那娇包!”
柳舟喘了口气:“媚儿从小便没了娘亲,又加上身子骨弱,贺峰主觉得愧对她所以对她百般疼爱,媚儿便养娇蛮些,但她还是善良的。”
“其实女孩子多哭哭也没什么?疼便说出来,没人会取笑你。”
刘必别过脸撇嘴:“那你都快死了怎么还不哭!”
柳舟呛的咳嗽两声笑起来:“我也想哭,但我没力气了,况且男人也可以哭,没人规定只有姑娘家才有哭的权利。”
刘必沉默不再说话,柳舟见此也闭上了嘴。
他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开口和自己聊天,大概是听到了她刚才的话,强行安慰自己。
“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死在这?”刘必将头靠在膝盖上,手中紧紧握着鞭子不撒手,谁也不知道妖兽会从哪冒出来。
柳舟微阖着眼过了会才轻声道:“或许吧,不知道媚儿怎么样了,若她也落入这战场之中怕早就死了……”
刘必皱着眉:“她没和我们在一起说不定根本不在这片战场上,只有你我二人倒霉!不过你看出这是什么地方了吗?”
柳舟微微摇头:“不知道,从未听说过有地方和妖魔两方开战了。更何况这些妖兽在外面早就寻不到了,都死在了千年前的大战中。”
“你向师门求救了吗?”
“发了。”
刘必:“我也发了,只不过我们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都不一定。”
柳舟脸色微微凝重:“就算我们死了,至少把消息传出去了,这个地方得让师门里的人知道,否则……”
刘必点头:“我知道,若这是妖魔两界开战的讯号,必须让整个修真界都做好准备才是。”
“我们只不过下山猎宴,可我总觉得这些事情不太简单,往年的猎宴有这么难吗?”刘必疑惑,“更何况那个福宁公主身上也疑点重重,那个情郎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就是背后黑手?”
柳舟:“的确,还有那些尸体,他们要孩子干什么?还不要残疾的和女孩?”
刘必心思转的飞快:“是要祭祀吗?类似于邪修之类的?”
柳舟:“或许有可能。”
刘必一拍大腿尖叫道:“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福宁公主也去过观音庙,那她会不会是去求子?去那求过子的可都被剖尸了,你说凶手既然没挑到合适的孩子会不会对福宁下手?”
“福宁怀孕已经几个月来着?”刘必眸光灼灼看着柳舟,后者突然笑起来,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看起来漂亮的就像是琉璃珠。
“大概bā • jiǔ个月的样子,不过我们都要死了,你还关心猎宴的事情?”
刘必哼哼:“说不定我们没死呢?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我们出去就守着福宁,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
柳舟望着眼前这个侧脸坚毅的姑娘,与柳媚的柔弱不同,她就像只充满活力的小野豹,伸出自己尖锐的爪子来试探山外的世界,即使满身是血,也永远不会被摧垮一般。
“小心!”
危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柳舟看着扑过来的妖兽急忙暴喝,刘必立马将鞭子甩出去栓在一块石头上,自己借力跳出好远。
等落地才看着扑过来的妖兽,黑熔豹,就是刚才抓伤柳舟的那一种妖兽,可此刻却一副死了的样子地倒在地上。
还不等刘必上前查看,就见一阵白光闪烁,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利落的砍下黑熔豹的头颅,提起自己的衣服下摆擦了擦剑。
刘必瞬间如临大敌地看着这个女人,虽看不清面容,但她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已经让她忍不住跪下来趴在她面前。
刘必以为她肯定会杀了自己,谁知道那女人擦完了剑才抬眼看她,似乎还很奇怪问她:“刘家子?你怎么进来的?”
刘必立马明白了急忙问:“前辈知道我刘家?”
黑衣女人点点头,神情颇为散漫:“嗯,只有你们家姑娘才会在额头刻这青纹。你怎么进来的?难不成那群老不死的舍得派人进来了?”
刘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将自己下山猎宴又如何中计说了一遍,最后还将柳舟从尸体下拉出来:“前辈请你救救他吧,他被黑熔豹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