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浚的武功毕竟不低,虽然心中慌乱,但却也不至于一招也抵挡不了。
只不过陆静泊并不打算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目不能视,此为一。”
“家破人亡,此为二。”
“孤立无援,此为三。”
陆静泊每说一句话,就有几个党项武人倒下。
而每有一个人倒下,拓跋浚便会失去一分冷静。
“拓跋浚,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是你!”拓跋浚终于想起陆静泊的身份,“你、你不是已经成了瞎——”
拓跋浚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
是啊,因为他是个瞎子,所以才叫这些人跟着他在林中作瞎子。
然而他陆静泊已然习惯了目不能视,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却是举步维艰。
玉玺不过是幌子,飞鱼那贱人把他们引过来,就是为了要他们的命!
雪下得更大了,拓跋浚看着眼前纷飞的大雪,感觉后心一痛。
闪着寒光的剑尖从他的胸口穿了出来。
“拓跋浚,你在黄泉路上不会孤独,那些助你害死陆家满门的人,都会下去陪你。”
拓跋浚噗通一声软倒在地上,像是在向死去的冤魂跪拜。
知道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想不明白,原本应该毁掉中原武林的他,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
另一边,丑奴完成了罗荧所交代的一切,趁乱回到了花朝阁。
正如罗荧所承诺的那样,花朝阁内部张灯结彩,正在为他和罗荧布置新房。
丑奴就要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却隐隐地感到不安。
罗荧没有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她穿着一身绿色的吉服,出现在了丑奴眼前。
“新郎官要穿新衣了。”孟婆婆拿着一套红衣,在一边等候着丑奴。
丑奴没有功夫多想,便被人推进屏风后面,换上了红衣。
他像个牵线木偶似的,被人推来推去,不知不觉便和罗荧一起,被送入了洞房。
盖头下,罗荧的脸依旧美艳不可方物,可是丑奴却总是忍不住走神。
罗荧拿起酒杯,温柔地说道:“夫君,该喝合卺酒了。”
丑奴魂不守舍地拿起酒杯,欲言又止地看向罗荧,只看见她笑盈盈的样子。
他仰起脖子,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紧接着,丑奴便闷哼了一声,蜷缩在地。
罗荧的脸一瞬间在他眼中变成了索命的厉鬼。
“啊!别过来!别过来!”
丑奴的眼前浮现出很多女人的脸。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就是江星云!是他自己亲手毁了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一切!
江星云捂着脑袋,蹲在原地又哭又笑,过了许久,才抬头看向罗荧,“你究竟是谁?”
罗荧好整以暇地看着指甲上的蔻丹,语气甜腻地说道:“云郎好狠的心,竟然不记得妾身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你,罗克珊娜的脸已经毁了,妾身也只好换一张脸,来报答你了。”
江星云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此刻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罗荧,不住地念叨,“是你,竟是你……”
“江星云,你害我一人倒也无妨,但你不该和法蒂玛一起,害死那些从小跟着我的婢女!你更不该任由别人害我的孩子!你最不该的,就是害死我的义姐!”
罗荧向着江星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我本可以早早杀了你,可那样着实不能让人解恨。我偏要看着你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要感恩戴德……江星云,你从事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你。”
罗荧的手掐住了江星云的脖子。
那杯酒里,不仅有断前尘的解药,还有让人浑身无力的软骨散。
曾经压在罗荧头顶的一座山——不可一世的江星云,如今就像待宰羔羊一样,被她抓在手中。
“我……不曾……想……杀……你……”
罗荧看着自己曾经最喜欢的那双眼睛黯淡了下去,喃喃说道:“那又怎么样呢?你已经将罗克珊娜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