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一条小鱼干。
再往上是捻着小鱼干的白皙干净的手指。
宋时樾忍不住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星眸微转:“小懒猫,饿不饿?”
云迟眨了眨眼睛,眼里只有小鱼干。
他伸头想要凑上去咬小鱼干。
宋时樾却执意要逗他:“想我了吗?”
什么想不想的!给本尊好好说话!
云迟眼里只有小鱼干,完全不想理宋时樾。
“嗯?”宋时樾继续诱哄着:“叫一声就代表想了。”
云迟挥舞着爪子去够鱼干。
“回答了就给你。”宋时樾有十足的耐心,再次问:“想不想我?”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小鱼干明明在眼前,猫猫却吃不到!
可恶!
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寻常猫猫能听懂吗?昂?就在这儿说骚话欺负猫猫呢!云迟腹诽。
经历了一场心理拉锯战,嗯…持续了大概…一二三个弹指间那么长。
生命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二者皆可抛!
能屈能伸的猫猫忍辱负重:“喵喵!”
“乖。”
双手捧着美味的小鱼干,还享受着魔尊提供的顶级肚皮按摩,云迟表示:猫生幸福!
这样的温暖,从前也体会过。
自从记事起,他每天晚上都会突然变成猫,一直到被清虚北境的老掌门带回去。老掌门说只要他好好修炼,到了二十岁就能稳定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于是,他白天和清虚北境的弟子们一起修习,天一黑就要立刻回到寝殿,把自己锁住,不让别人发现。
于是所有在夜晚进行的活动他都没参加过,久而久之就跟其他弟子有了距离,也有许多人在背地里说他故作清高。
这也是他从来不跟任何人亲近的原因。
直到十八岁那年,他成为修真界历来最年轻的仙尊,再也没有人敢非议他。
十九岁。他从下界办事归来,偶然听到修习间隙的弟子们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似乎跟掌门先前帮他收的小徒儿有关。
“那个小孩儿以为自己是仙尊的徒弟就了不起吗?天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其实仙尊根本没时间理他。”
“就是。而且还是掌门帮仙尊收下的呢,我看啊仙尊心里根本不乐意。”
“诶诶诶,我听说他是掌门和下界女子生的孩子,所以掌门才……”
“真的吗?真的吗?”
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以凌云仙尊的耳力却听得清晰,一股烦躁感油然而生。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看来都太闲了。”
在一众惊恐的眼神中,云迟体内的暴戾因子不安地躁动着,他压下眼皮,不耐道:“今天教的仙法,再练习一百遍,不练完不准休息。”
到底是耽误了一阵。天空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吞噬,他在辞凰宫内一棵紫荆树下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一个人抱在怀里。
眼里闪过惊慌,云迟想要逃开,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怕。乖……”带着暖意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满怀担忧地看着他:“你生病了,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云迟看清楚了,眼前人就是那个一直以来与他住在一个宫里,他却从来没怎么理会过的徒儿。
宋时樾。
他好像真的发烧了,浑身疲乏不想动,却还是绷着身子警惕地盯着小孩儿看了许久。
而小孩儿紧张万分,显然没感觉到他的不信任,只以为他是害怕陌生人,再加上生病了难受,于是更加着急,又是喂他喝水,又是不住地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