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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红林高台(1 / 2)

“既然和世璧是晋的国宝,孤理应留下才是,说了归还便不会带走。”

晋王以为他这终于要做一九五之尊的样子,好歹言而有信,但是看到被捧上来的和氏璧之后他才发现,他还是低估了夏王的蛮横程度。

“这、这……”晋王几乎是不敢认面前装在檀木盒里的玉璧,谁都看得出白润的玉璧中间竟然被硬生生被剜去一块!

四百年传承至宝,如今毁于一旦。

晋王吓得险些昏过去,还是身边的宫人眼疾手快的把他扶住,给他顺着气,他喘了好一会都不敢去看第二眼,余光却瞥到了站在一边的云容一双腕子上戴着的玉镯,一时间眼睛瞪大,完全是震惊。

“看什么?”云容被晋王的目光看得手足无措,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霍仪有些警告的看着晋王,“孤的人也是你能随便看的?”

闻此一声,晋王赶紧收回视线,但是心神仍旧是巨震,刚才那一眼他看得分明,他手腕上的分明就是和世璧,是从它上面剜下来的。

若说他毁和世璧是荒谬,那现在简直就是荒唐。

“怎么,孤都把东西还给晋王了,晋王这算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这个也不想要了?”生杀予夺都在他一人,从来这世间就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除了笑脸相迎就是畏惧,还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摆其他他不喜的神色。

晋王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勉强扯着个笑把盒子里的玉璧接过:“小王感激。”

他宁愿霍仪是真的珍惜这块玉才想抢走,也不希望如现在这样还来却已坏了根本,如此暴殄天物,让他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他昏君昏。

但是就算是吃了亏,那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哪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就眼睁睁的看着霍仪搂着人你侬我侬的走了,一路上卿卿我,完全把这晋王宫当成了他的夏王宫一样恣意,刺目扎眼得很。

“这是我晋国之辱。”

“夏王,欺人太甚。”晋王盯着已经残缺的和世璧,咬牙切齿,“坏我和世,天下必诛!”

适时,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人,十分郑重道:“王上,北宣王殿下从漠北来了!”

晋王的神色瞬间就变了,再没有分毫之前讨好唯诺神色的影子,竟然有几分坚定,像是看到了寄予厚望的曙光。

*

因为要明日午时才启程,以今天倒也不急,霍仪没有和云容回寝宫处,而是把他带到了一片树林里。

因为和世璧一事,云容也是忧忡忡,总觉得双腕上的枷锁越来越重。

“怎么事重重的。”一路上霍仪抓着他手,轻轻捏在手中,犹如握着一段软玉。

他好像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云容收起思绪,这才发现他们身处一片花林。

这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树,每一棵都开着浅粉色的花,竟然像是桃花开在冬日,每一棵树的树枝上还都系着不少红绸,让人想到古书上写的菩提树下红缎祈缘。

跟在身后的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了,连季子白都不了,偌大的林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襄王室里也出过不少痴情,曾有一位为宠妃了着一片前缘树,中央有还建有轮台,从高台下两边,各自执红绳一端,若两人所牵为同一根,便就此结缘绑缚,此生不可分离。”

“轮台绘星宿仙班,可通神,十分灵验。”

他好像总愿意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很虚浮,却很得他的,他信奉的神明大概也只有这些作用了,于是很有兴趣的拉着云容去寻到了轮台。

神坛高台数丈,汉白玉砌一级一级自两边延伸,如一座巍峨的拱桥,上面散着上百根长长的红绳,如月老的红线,杂乱无章,从高台另一头最低处牵来这边,不知首尾为谁。

本来云容以为这里不过也就是一时兴起建取乐助兴之处,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是霍仪告诉他,这里已经三百余年的历史,晋国每一任王后册封大典都会在这里举行。

无疑的,这神坛很权威。

每一级台阶上都雕刻着繁复的神女飞天花纹,饰有跪地作虔诚祈愿状的人,边上有各古篆文雕刻,像是誊的经书,被铺着的一层红线隐约覆盖,看不切。

霍仪带着云容上了轮台最高处,被红绳铺着的神坛一片平坦,只在中间立着一棵约三丈高的铜树,上面缠着九根树枝,每一根树枝上都镶金挂玉,玉环玉牌叮当一片,每一块玉佩上都写着祈福的篆文,而神树的顶端立着一只铜鸟,犹如鸾凤腾飞的姿态。

而神树底下站着一位道袍老人,是负责看守神坛的祭司,他对霍仪和云容的到来并无惊讶,显示这些是霍仪早就安排好的。

霍仪让祭祀先下去回避,而后看着铜树说:“这是通天神树。”

但是他们并没有在神树下多停留,霍仪带着他往边上走,这里四面栏杆齐腰高,雕刻的都是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像是轮里的黄泉边鬼神云集。

云容正瞧着栏杆上的画,忽然就被霍仪抱起,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脚下悬空坐在了上面,他不敢回头往后看,背后像是万丈深渊。

他是很怕高的,霍仪不知道。

“抱着孤。”

其实不需要他说,云容就早已用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两只绕在他后颈的手腕上那对玉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霍仪总是很享受这他全身依靠着他的感觉,好像他只是他一个人的,也只能靠着他,发生什么事情都只能躲在他怀里。

只要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云容是真的只属于他的。

他不管云容怕不怕,也不管他背后是高台悬空,就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如果怕的,可以抱紧一点。”

如果可以,云容不想抱他那么紧,霍仪每次让他做的事情,都是他不愿意去做的,但是最后的结果都在他不得不去做。

他就像是落水的人抱着唯一救命的浮木一样抱着霍仪,霍仪贴在他耳边呢喃一样说:“想要孤也抱着你吗,云儿?”

说话间,他的唇擦过云容莹白的耳垂,像是在吻,显得十分的亲昵怜爱,放在他腰际的手只似有若无的搂着,其实很松,没什么可给云容借力的,是最温柔的威胁一样,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松开,全凭他的情。

“……想。”嗓音已经在发抖了,很低很低,像是委屈害怕极了的时候才肯发出的声音。

现在云容全部的注意都在腰间的那只手上,漫不经心的动作,悬着别人的攸关性命,他的手让云容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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