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鸦雀无声,除了闲乘月以外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他们下意识的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伤患,这个男人跟他们一样,都是任务者。
只是此时,这个男人成为了“工具”。
护工给他们传递了一个可怕的信号,只要有人病危,他们就能陪伴这个人离开疯人院。
这个信号的可怕之处在于濒死的病患只有四个,昨晚被带走的人还没有回来,而健康的任务者还有十六个。
面对活下去,离开里世界的机会,他们在明知道可能是陷阱的情况下依旧可能往里跳。
如果呢?也许呢?可能这真的是个机会呢?
他们会不会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想办法解决自己的竞争者?
既然对付不了里世界,那么对付自己的同胞似乎会更简单。
但他们也同样无法确定这个信号是不是真的。
就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值得去试一试。
闲乘月:“你们自己想想,我不参与,也不急着出去。”
“外面的人迟早会知道,你们瞒不住,就算你们不说,护工也会告诉他们。”
病房里的人面面相觑,眼镜男推了一下眼镜,目光深邃的打量着闲乘月,他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听说你之前进过一个里世界,所有任务者都死光了,只有你活了下来,是真的吗?”
这是关于闲乘月这个人流传度最广的流言。
任务者们津津乐道,让这个流言越传越广,越传越夸张。
闲乘月毫不留情的戳破了这个谎言:“如果只剩我一个,就不会有这个流言,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关于那个里世界应该也是他发到了论坛上。”
只是看客们下意识的忽略了叙述人的存在,只记住了他。
看客们不需要一个总是躲藏着的叙述者,他们喜欢行为模式更高光的闲乘月。
眼镜男点点头,他似乎冷静了下来,甚至走到了闲乘月面前,站定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一反刚刚凶狠的模样,文质彬彬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冯鹤。”
闲乘月没有伸手跟他交握,他对任务者就像对里世界一样,都充满了戒心。
在他看来,npc都比任务者安全和简单。
npc有行为逻辑,不会跳脱出框架,但任务者的行为逻辑却不可捉摸。
冯鹤也不在乎闲乘月的态度,他表达出了善意,但也仅只如此了。
“就算不知道真假,我们也可以试试。”冯鹤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掌握了话语权。
成了这里的“领头羊”,可能是因为他强势的态度,也可能是因为他有几个“手下”。
冯鹤看向那几个原本就在病房里的任务者:“总要有人去试试,你们觉得呢?”
“我们能找到对讲机,如果成功了,那么至少有一个出去的办法,如果失败了,死得也不是你们。”
刚刚还一副要跟冯鹤血拼到底的任务者们不再说话,他们权衡利弊之后大约觉得闲乘月说的有道理,也觉得让别人去尝试总比自己去好,于是都不再去看冯鹤,默认了对方的安排。
闲乘月看着冯鹤的侧脸,觉得不出意外的话,冯鹤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他。
只是闲乘月擅长单打独斗,而冯鹤能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事。
这甚至让闲乘月有些欣赏冯鹤了。
“你们俩去吧。”冯鹤对他带进来的其中两个人说。
那两个人似乎又点踌躇。
冯鹤笑道:“不想去也没事,我去也可以,到时候你们在这儿听我传回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