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这……”
徐盛是禁军副统领,常守在圣上身边,也算见惯了大场面,但此时却有些浑身发麻,硬生生地结巴了。
他话音甫落,似打破了寂静。
顿时几个禁军忍不住,脸『色』煞白,连连作呕,一躬身,匆匆跑出去。
傅昀回神,觑了一眼脸『色』泛白的禁军,拧了拧眉,他沉声说:
“请皇上过来一趟。”
徐盛刚要应声,不经意瞥了眼那画上的美人,忽地看见一副画,他整个人身子皆是一僵,呆滞地呢喃出声:
“……玖玖?”
傅昀眸『色』一凝。
就见徐盛失了态,手中的刀“咣”一声落地,失魂落魄地跑进密室,站在架子前的一幅画前,颤着手,欲要轻轻抚上。
待一触碰,保存完好的人皮触感,叫他浑身僵住,脸上已有褶皱的男人顿时老泪纵横,似压抑着某种情绪,肩膀轻轻颤抖着。
傅昀听见旁边有人低声说:
“……那是何人?”
“这是徐副官的小女儿,早两年时忽然失踪,徐府找了其多年,却了无音讯,徐夫人因此事一病不起,年前时郁郁寡欢去了。”
傅昀敛尽初见这密室情景的不适,扫了一圈密室的画,足足有几十副,还未算上架子上未有画作的脸皮。
每张画上皆是美人。
只一幅画,就让圣上身边的徐盛如此失态。
这其中有多少身份特殊之人,牵扯到朝中、民间不知多少人,一旦曝光,那傅巯……
有人忙去安抚徐盛,如今还在执行圣旨,不得耽搁,半晌,徐盛才稳住心态,近乎咬牙切齿地说:
“去请皇上来!”
消息传进雎椒殿时,周韫也拧起眉,一阵惊呆。
她如何也没想到,傅巯竟会这般胆大,竟敢向朝中重臣的家眷出手!
他当真是丝毫没有顾忌吗?
周韫顿时站起来,坐立不安,忙问:
“姑姑呢?”
时秋稍顿,堪堪摇头,迟疑艰难地说:“还没有消息……”
周韫立即闭上眼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今日除了送行队伍外,可有人出宫?”
这点时秋早派人去查过,当即肯定地摇头:
“没有。”
周韫努力稳定下情绪,她似冷静地说:“姑姑尚在宫中。”
旁宫中都没有。
那就只有东宫。
可连密室都被搜了出来,为何查不到姑姑所在之处?
傅巯是个病态、疯子。
但他却心思极深,极能忍,却唯独不会叫他想要东西染上瑕疵。
就如同,他想要她的脸,就连她有孕都忍不了,唯恐会叫这张脸生了陋痕。
周韫脸『色』稍变,问时秋:
“你刚说,太子书房中的密室,摆的皆是美人图?”
时秋不知她想到什么,呐呐地点头。
周韫忽地想起什么,拉住时秋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假山!”
周韫立即站起来:
“张崇!”
傅昀回长安城后,今日本欲送贵妃入陵,是以,就将张崇派在周韫的身边守着。
她话音一落,张崇推门进来,忙躬身问:
“侧妃主子,可是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