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声震天,火光四起,更有无数人从黑暗之中不断地冲出来,愤怒或疯狂的嘶吼。
胡问静与百十骑四处冲杀,所过之处无人可敌。
无数胡人惊恐的看着胡问静,打死想不到汉人女将竟然这么勇猛。
“打不过!”“快逃!”胡人之中有人凄厉的叫着。
战场的一角,有人厉声的下令:“杀了那个汉人女将!”立刻有数人领命冲了上去。
四周的胡人大声的狂叫:“杀了那汉人女将!杀了那汉人女将!”
营寨之内,贾南风脸色大变,这是无数人要杀了胡问静吗?她大声的问着:“胡骑都尉如何了?胡骑都尉如何了!”
营寨外,一个胡人勇士越众而出厉声大叫:“我是匈奴人呼延豹!汉人女将过来受死!”
无数胡人大叫:“呼延豹!呼延豹!”
营寨之中,一个将士站在高处对贾南风汇报着:“胡人勇士呼延豹挑战胡骑都尉!”贾南风死死的盯着那个将士,本宫又不是聋子!本宫也听见了!本宫想要知道的是胡问静如何了?
胡问静一剑斩下,那呼延豹人头飞起。
四周忽然惊天般的大叫。
贾南风脸都白了:“如何了?如何了?”
那站在高处的将士大声的道:“胡骑都尉一剑斩杀了胡人勇士!”
贾南风大笑,心中立刻定了,有如此猛将在还怕什么?
营寨外,又是一个胡人勇士冲了出来,厉声道:“那婆娘,我是宇文……”连人带刀被胡问静砍成了两截。
又是十几个胡人勇士冲了上去:“杀了那个汉人女将!”胡问静四处砍杀,只是片刻工夫,十几个胡人勇士尽数被杀。
四周胡人凄厉的喊叫。营寨之上,刘弘令人玩命的敲鼓,鼓声几乎震破了人的耳膜。无数大缙士卒在鼓声中大声的狂叫:“胡骑都尉!胡骑都尉!”贾南风跟着嘶吼:“胡骑都尉!胡骑都尉!”死死的握住了小问竹的手,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贾充要她片刻不可放开了小问竹了,有小问竹在,胡问静就必须救她,纵有千军万马谁能挡住胡问静?
胡问静举起长剑,厉声道:“我是骑都尉胡问静,谁敢阻挡我的去路!”
四周胡人尽数变色,不少胡人慢慢的倒退。
胡人之中那下令之人脸色大变:“把那些敢于退后的人都杀了!一定要杀了那个汉人女将!”又是几个胡人将领领命,带着数百人冲了上去。
“长矛兵围上去!”“盾牌!谁有盾牌!”“我有弓,谁有箭矢?”
四周胡乱的叫喊着,越来越多的胡人围住了胡问静。
那下令的胡人冷笑着,那个汉人女将很勇猛,可是又怎么样?区区百十骑还能破了数万大军吗?“围上去!杀了她!”那下令的胡人大声的叫着,只要杀了那个汉人女将,汉人的士气就会大跌,而胡人的士气就会爆棚。
无数胡人手持长矛被胡问静挥剑斩杀,却有越来越多的胡人围上来,骑兵的速度越来越慢,一群骑兵士卒脸色大变,一旦骑兵没了速度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胡问静一剑砍翻了一个胡人,厉声道:“跟随胡某向前!向前!向前!”用力的拍马,拼命的向前,其余骑兵放弃了与胡人的厮杀,竭力跟上,骑兵队伍渐渐提速。
无数胡人厉声的叫着:“拦住她!”“快杀了她!”不时有胡人士卒冲出来阻拦,却尽数被胡问静斩杀。
有几个胡人勇士埋伏在黑暗中,眼看胡问静纵马而至,冷笑了:“杀了那个汉人女子,我要她的战马。有了战马,我一定可以杀光了汉人。”另一个人道:“我要她的脑袋当夜壶!汉人总是欺负我们胡人,我要把汉人的脑袋挂在我家门口!”几人压低了声音笑着,志在必得。长矛兵克制骑兵那是白痴都知道的道理,只要那个汉人女将靠近,他们几个同时冲出来挺矛直刺,那个汉人女将必死无疑。
火光摇曳,马蹄声响,四周无数乱七八糟的怪叫,可那几个胡人勇士恍若未闻,只是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胡问静。
一个胡人士卒从斜刺里冲出来跃起,一刀砍向胡问静的脑袋。
“机会!”几个胡人勇士大喜,那个汉人女将的注意力放到了那跳出来的傻瓜胡人身上,绝对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个。
“杀!”几个胡人勇士一齐低喝,瞬间从阴暗处冲了出去,眼睛死死的盯着胡问静。
在这几个胡人的眼中,这刹那之间几乎比正常的时间慢了几百倍,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跃起的胡人士卒慢慢的用力一刀斩下,却被胡问静用快了好几倍的速度一剑砍下了脑袋,鲜血从脖子里慢慢的喷涌到了天空之中。
“杀!”几个胡人厉声的叫着,急促的喊声仿佛漫长缓慢的喊了一辈子,脚步前所未有的缓慢。
那想要战马的胡人看着胡问静的右手握着长剑,正从那跃起的胡人的脖子上掠过,甚至看到了胡问静长剑上的血迹,他心中大喜,那个汉人女将绝对来不及回转长剑,他立刻就要杀了这个汉人女将,拥有一匹无敌的战马了。
“杀!”那想要战马的胡人甚至不知道这一声是从他嘴里喊出来的,还是在他的内心中回荡,他只是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用尽全身力气刺了出去。
缓慢的时间之中,那想要战马的胡人看见马蹄龟速扬起,看见那被杀的胡人士卒从空中缓缓的落下,看见一滴鲜血向上抛起,看见长矛极慢极慢的向那汉人女将靠近,他甚至有余暇注意到其他几个胡人勇士同伴同样奋力刺出了手中的长矛,注意到那要将汉人女将的人头当夜壶的伙伴脚下扬起的尘土。
那想要战马的胡人心中有了明悟,激烈的高规格的刺杀让他瞬间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武技状态,他杀了那个汉人女子之后只要好好的静养数日,消化此刻的所得,他就将成为胡人之中前所未有的武术大师!他心中又是惊喜又是自豪,许下了宏愿:“我付采林若是成了一代宗师,一定要将我的绝学传授给所有胡人,让所有胡人都有功夫练,都有能力杀了汉人!”
马蹄依然在龟速扬起,时间仿佛停顿,付采林手中的长矛一寸寸的靠近那汉人女将,眼看下一个瞬间就能刺穿那汉人女将的身体,付采林嘴角露出了最灿烂的微笑。
忽然,他看见那汉人女将的长剑在一片龟速移动的物体之中以正常的速度回转,一剑斩下了那想要将汉人女将人头做夜壶的胡人勇士伙伴的脑袋,再回剑隔开了那近在咫尺的长矛,第三剑又斩杀了一个胡人勇士,然后是第四剑,第五剑!
付采林眼睁睁的看着几乎停顿的时间之中那些胡人勇士伙伴嘴角带着笑,眼中带着自信的光芒,却被一一斩杀,人头以最缓慢的速度飞起。“不!”他想要怒吼,可是舌头嘴唇喉咙以比乌龟还要慢一万倍的速度挪动着,根本发不出声音。只看见那汉人女将转头看着他,手中的长剑一剑斩落。
“不!”付采林又一次惊恐的尖叫,却依然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只看见手中的长矛极慢极慢的前进,而那汉人女将的长剑掠过了他的脖子,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剑刃的冰凉。
“她没有砍中我!”付采林心中狂喜,拼命的将手中的长矛使劲的刺了过去。那汉人女将毫不在意的收回了长剑,转头四顾。
付采林深深的感觉到了屈辱和狂喜,这个汉人女将太过狂妄和大意了,所以死在了他的长矛之下。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高,竟然高过了战马的头顶,并且依然在不断地身高。
付采林惊愕的想着:“怎么回事?”
下一秒,时间流速恢复了正常,付采林的视线瞬间就到了两丈高的空中,看着一具极其熟悉又极其陌生的无头尸体扑地倒下,血流满地。
“那是我!”付采林凄厉的叫着,终于喊出了声音,然后是剧烈的痛苦和无边的黑暗。
胡问静击杀了几个拦路的胡人士卒,继续催马冲杀,身后的骑兵跟在她的身后拼命的催马,骑兵队伍的速度终于提了起来,笔直的冲破了胡人的包围,杀入了黑暗之中。
“转向!转向!”黑暗之中,胡问静厉声叫着,带头转向,又向另一个方向的胡人杀了过去。
“转向!转向!”其余骑兵也大叫着,极力调转马头。
几根火把之下,那胡人中下令之人愤怒的喝道:“为什么没能杀了她!”
营寨之中,刘弘只看了胡问静的身影一眼,就立刻关注到了四周的胡人身上。漆黑和混乱之中胡问静压根找不到胡人的大将,意图击杀胡人大将击溃胡人指挥系统的目的根本无法达成,最终只能肆意的在胡人之中反复冲杀,指望胡人因为伤亡巨大而崩溃。刘弘微微叹气,想法是好的,可惜胡问静太幼稚了,这黑暗和满是火光的四周不仅仅给大缙的士卒制造了心理压力,给进攻的胡人增加了无数的勇气,更让胡人看不清四周胡人的死伤,哪里会因为伤亡过大而崩溃呢?
刘弘确定胡问静是一个猛将,敢于在黑暗之中率领百十骑冲杀数万胡人的人的武勇实在是高到了天上,平定武威城的胡人作乱多半也是真的,但是终究嫩了一些,夜战哪里是白天可以相比的?他没有阻止胡问静出去徒劳的厮杀只是因为骑兵在守护营寨的时候毫无用处。
四周胡人疯狂的叫嚣靠近,刘弘观察着胡人的距离,沉声下令:“弓箭手,放箭!”营寨之中箭矢如雨,正在冲向营寨的胡人纷纷倒地惨叫,却有更多的胡人冲了上来。
“杀汉人!杀光了汉人!”无数胡人厉声叫着,从四面八方冲向了营寨,完全不在意被射杀的胡人同伴。
“再射!”刘弘厉声道,嗡嗡嗡的箭矢破空声中,又是一群胡人中箭倒地。其余胡人却已经冲到了营地之下,厉声叫着:“杀汉人!”
刘弘微微叹气,胡人从黑暗之中忽然出现,距离过于近了一些,弓箭手只来得及射两次箭矢,接下来弓箭手的作用就不怎么大了。
“杀!”胡人们架起了长梯,一个胡人拼命的攀爬上了营寨之上,却被营寨之上的大缙士卒轻易的刺杀。那胡人凄厉的叫着:“杀汉人!”慢慢的软倒掉了下去。身后,另一个胡人扔出了手里的长刀,长刀刺入了一个大缙士卒的肚子,那胡人大声狂笑:“杀汉人!”拼命的爬上营寨,却被另一个大缙士卒斩杀。
一个胡人冲到了营寨之下,狞笑着看着头顶的大缙士卒,将手中的火把靠近了营寨的木料围墙。很快浓烟和火焰就蹿了出来,那胡人大声的笑着:“烧死汉人!烧死汉人!”
营寨之上,刘弘淡定的挥手下令,立刻有士卒背着一袋沙土冲了过去倾泻而下,很快就扑灭了大火,却依然有浓烟四散,木料围墙之中更有火星跳跃,飞快的向四周扩散,转而化成了大火,然后又一次被沙土扑灭。
一个瘦弱的胡人一把抓住一根刺向他的长矛,死命的拖拽,而另一头的大缙士卒同样死死的抓住长矛不放,两人在营寨之上奋力拔河,那瘦弱的胡人干脆两手抓住长矛,两脚在营寨的墙壁上奋力的蹬踩,厉声狞笑着:“我叫你卖了我!我叫你卖了我!”两人同时从营寨之上跌了下去,被下方的其余胡人乱刀砍杀。
一个胡人仰天悲声大叫:“杀汉人!”一群胡人跟着怒吼:“宁死不做奴隶!”更多的胡人疯狂的冲向营寨,玩命的攀爬。
“杀!”一个大缙将领红着眼睛,盯着四周的士卒,谁敢逃跑他就宰了谁。
一个将领看着围攻营寨的胡人,愤怒的吼叫:“为什么会有长梯!”百姓、贼匪作乱极少有准备长梯之类的攻城器械的,大多也就只会一拥而上的野战,可这些胡人为什么会准备了攻城器械?这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安营扎寨,早就准备好了进攻吗?
另一个将领一边指挥士卒抵抗胡人的进攻,一边大骂:“老子跳进了陷阱!”
“噗!”一支箭矢射在了那将领的胸口,可是力量不足,被盔甲弹落,却吓得那将领退了一步,惊慌的四处寻找胡人的弓箭手。
“嗖!”又是一支箭矢射入了大缙营寨,却没有射中守卫的将士,歪歪斜斜的落在了贾南风的身前的盾牌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贾南风抖了一下,已经平静了不少的心再次激烈的颤抖。四周厮杀声不绝于耳,她惊恐的看着一个爬上营寨之上的胡人被士卒斩杀,为什么这些胡人像潮水一般没有尽头?为什么这些士卒还没有打退胡人?为什么还没有援兵?贾南风转头看身边的上党郡太守,厉声问道:“上党郡的援兵在何处?”上党郡太守古怪的看着贾南风:“援兵?”你丫是太子妃,是太尉贾充的女儿,是未来的皇后,竟然知道大缙除了边疆之外,所有士卒都在皇帝的手中吗?上党郡只有区区五十个衙役,别说未必知道有数万胡人围攻太子妃,就算知道了,区区五十个衙役和士卒能够做些什么?这上党郡是万万没有援兵的。
贾南风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只是飞快的想着,并州刺史一定会知道她被胡人围攻的,然后发兵来救援,对了,并州刺史是谁?该死的,为什么她忽然之间记不起来了?哦,对了!是东嬴公司马腾。贾南风松了口气,司马腾也是司马家族的人,算起来与司马炎是平辈,怎么都不可能不发兵救她的。
营寨外的胡人似乎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吼叫,吓得贾南风一抖,急忙转头去看,却被营寨挡住,看不见什么。她嘶声道:“怎么回事?胡人为什么吼叫?”周围的盾牌兵太监宫女知道个P,只能无奈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