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外三十里有个农庄,荆州八大门阀之一蔡家的人尽数聚集在此处。
有蔡家子弟期盼的看着江陵城的方向,虽然距离远了些,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胡问静现在有没有反应过来?”
其余蔡家子弟哈哈大笑,有人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古琴,淡淡的道:“怎么可能。本公子料定胡问静根本不知道扩建军队是大罪。”他不屑的扯动嘴角,又道:“胡问静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平民,岂会知道朝廷的法令?在江陵城中扯住一个百姓问问,谁知道朝廷的法令了?胡问静绝不可能知道朝廷的法令,不然何至于此。”
另一个蔡家子弟轻轻的翻动着手中的书卷,道:“正是如此。胡问静对朝廷一窍不通,身边没有一个贤能之人,只有一群纨绔。”他笑着:“不,纨绔都不算,几个小皇子比纨绔还不如。”其余人大笑,胡问静蠢得没救了,竟然不知道招募几个懂得荆州地理和门阀,懂得朝廷法令的人做门客和幕僚,导致全盘皆输。
一个蔡家子弟看着天空,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他笑着道:“阀主的信件已经送了出去,最多三个月,胡问静就会被朝廷处罚,轻则成为平民,重则人头落地。可笑她此刻多半还在费力的整顿数万荆州灾民。”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蠢货就是蠢货,只怕在朝廷的处罚到了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笑着:“就算胡问静反应过来又如何?只要她扩建了军队就是死路一条,哪怕悔改也来不及了。”众人点头,世上哪有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道理,谁敢犯错就是死路一条。
有人不想再聊胡问静,嘲笑了许久了,再嘲笑也嘲笑不出花儿来,道:“我新得了一个厨子,擅做羊肉……”其余公子不屑一顾,擅做羊肉算什么本事?那公子继续道:“……每一次宴席必须耗费羊五百只……”
有公子惊讶的道:“七哥,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五百只羊,你要请多少宾客?”
那七哥笑道:“不超过三十人。”
其余公子更加起哄了:“定是被骗了!”五百只羊请三十人吃,这是每人吃十几只羊吗?
那七哥笑着,慢慢的道:“每一只羊只取羊嘴边的一小块肉,因为只有那块肉没有羊膻味,其余肉尽数弃了。”
一群公子惊喜的看着那七哥,一丝一毫都不介意浪费了五百只羊,蔡家有的是钱,要的就是这富豪的感觉,道:“那倒要好好的品尝一下。”注1
另一处树下,蔡家的阀主和几个元老皱眉而坐。
一个元老看看四周,不满到了极点,堂堂蔡家元老竟然要在这种简陋的地方住上几个月吗?没有金漆马桶,没有柔软的床榻,没有红木的案几,没有雕梁画栋,没有假山花园,只有一堆堆的苍蝇和蚊子!
另一个元老皱眉道:“若是在这地方住上几个月,只怕我的老骨头都断了。”其余元老一起点头,不能待在江陵城也不需要待在这种小村庄啊,这该死的村子里最好的房子竟然也散发着霉味,谁要住在这里?
一个元老建议道:“不如我等去巴陵与家眷汇合。”其余元老点头,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能够第一时间知道胡问静是怎么死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个该死的小村庄才发现与简陋的生活条件带来的痛苦相比,第一时间知道胡问静掉入了陷阱乃至被朝廷处罚带来的愉悦简直微不足道。
“不如去巴陵。”众人都支持,胡问静被朝廷处罚至少也是三个月后,他们若是在这个狗屎一般的村庄待三个月只怕骨头都断了,去巴陵好好的住上几个月,在洞庭湖畔钓钓鱼喝喝茶,等着胡问静完蛋的消息岂不美哉。
蔡阀阀主也不愿意待在这个该死的小村子,想要吃点好吃的都没有食材,他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我们就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天空。
众人惊讶的转头,只见无数浑身是血的士卒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而某个蔡家的仆役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个蔡家的公子哥儿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他傲然的盯着那些士卒,丘八也敢冒犯蔡阀?
另一个蔡家的公子放下瑶琴,慢慢的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华丽的衣衫一角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着,他冷冷的道:“蔡阀在此,谁敢放肆?”其余蔡家的人讥笑着望着一群士卒,哪个王八蛋抢劫百姓竟然抢劫到了蔡家的头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一个蔡家的公子继续下着棋,头都没抬,淡淡的道:“把shā • rén的士卒留下,其余人立刻跪下磕头,本公子可以放你们一条活路。”
一群蔡家的仆役跑了过来,毫不畏惧的看着那些士卒,蔡家的人也敢杀?只杀了那个shā • rén的士卒已经是宅心仁厚了。有人抹着眼角,真心的笑着:“也就只有十二公子才会这么仁慈。”另一个仆役立刻反驳:“三公子才威武霸气。”
一个仆役见那些士卒毫不停留的向前,怒了:“你们竟然给脸不要脸?”大步走了过去,伸手夺那些士卒手中的长矛:“你们带队的将领是谁?叫他来见……”
“噗!”数根长矛同时刺入了那仆役的身体,那仆役呆呆的看着那些士卒,不敢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蔡家的公子大怒:“混账东西!”其实心中除了仆役被杀的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气愤。以往他只要淡淡的说一句话,那些路人甲啊,卖猪肉的啊,店小二啊,小门阀的子弟啊,衙役啊,官员啊,哪怕对方有一千人而他只是一个人,那些人无不是立刻惊慌的赔礼道歉退下。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他身为上位者的气势。可今天为什么这“上位者的气势”就不灵了呢?
一个蔡家的元老脸色铁青,一群士卒竟然不把蔡家放在眼中?他厉声道:“来人,扶老夫过去,老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嚣张,竟然不把蔡家放在眼中?”心中飞快的掠过一群荆州的官员的名字,怎么都不觉得他们有胆子无视蔡家的威名。
那些士卒越来越近,沉重却又整齐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无比,数百人一齐踏步竟然只有一个脚步声。一群蔡家子弟渐渐脸色大变,有人失声道:“为什么有这么多士卒?”荆州最大的郡县也只有一百个衙役和士卒,这数百士卒是哪里来的?有人忽然惊喜的道:“那是胡问静的灾民士卒!”
一众蔡家子弟仔细的盯着那些士卒看,果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心中立刻定了,好些人哈哈大笑,不屑到了极点。那脸色铁青的蔡家元老更是捋须狂笑:“胡问静小儿!你已经中了吾之妙计,死无葬身之地尔。”真是可惜啊,为什么不是长须呢,不然甩一下肯定很帅的。
其余蔡家子弟也很是惋惜,早知道胡问静这么愚蠢的跑过来送脸挨打,他们一定会召集全荆州的人围观啊,如今只有一群下里巴人围观实在是明珠暗投了。
一群士卒逼近,一众蔡家子弟丝毫不惧,谁在意一个死人?别看这些士卒个个握着长矛,那就是一群纸老虎,根本不敢惹蔡家的人分毫的。
一个蔡家公子悠然的弹起了古琴,悠扬的琴声在村子中飘荡,另一个蔡家公子大笑:“好一首高山如水,可是只怕是对牛弹琴了。”其余蔡家公子不屑的继续看书的看书,下棋的下棋,身为蔡家的子弟多看胡问静的手下一眼就是输了。有蔡家公子开始作画,今日在长矛林之中毫不变色,谈笑自若,必须作画以记之,这才能千古留名。
一众蔡家的仆役骂骂咧咧的,但再也没人跑去招惹那些士卒,蔡家的公子都是贵人自然毫不在乎,他们做仆役哪里可以与蔡家的公子们相比?自然要小心一些。
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传了过来,周渝厉声叫道:“杀了!”
无数长矛一齐刺出,毫无防备的蔡家仆役和子弟们立刻有无数人中矛倒下。
一个蔡家的公子惊恐的看着身边的某个公子被长矛刺穿了身体,愤怒的指着那些士卒:“你们竟然敢杀我蔡家的人!”
“噗!”那个蔡家的公子中了一矛,缓缓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余没有中矛的蔡家公子仆役这才反应过来,凄厉的惨叫着逃跑,却被一群士卒追上,轻易的刺杀。
蔡阀的阀主和几个元老呆呆的看着众人被杀,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事。蔡阀的阀主呆呆的道:“胡问静不是输了吗?胡问静不是应该痛哭求饶吗?胡问静不是应该连夜逃走吗?”翻开所有戏曲,中了阴谋诡计的人难道不是应该立刻逃走吗?纵然是无敌的高手也只能恨恨的看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雅英俊邪魅冷漠公子,凄凉的道,“我无敌天下,竟然中了你的诡计!”然后悲壮的自尽。哪有明明输了还shā • rén的!这不符合规矩!
只是片刻时间,村中的蔡家子弟和仆役被杀了大半,只有少数挤成了一团,颤抖着惊恐的看着四周,蔡阀的阀主强作镇定,大声的道:“老朽是蔡阀阀主,请胡刺史出来一见。”
四周静悄悄的,周渝厉声道:“来人,将他们绑到了树上!”一群士卒越众而出,将残存的蔡家子弟和仆役尽数绑在了树上。一群蔡家子弟惊恐的看着士卒们,只觉今日简直是在噩梦之中,蔡阀阀主大声的叫着:“胡刺史!胡刺史!出来一见!老朽有话要说!”
周渝厉声道:“动手!”
一群士卒一刀砍下了蔡阀众人的血肉,凄厉的叫声中,有士卒脚步踉跄。周渝厉声道:“不许停!继续!”
周围的士卒惊恐又羡慕的看着周渝,周渝在蒯家村寨的表现突出,如今已经是一队之长了。有士卒给自己鼓气:“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的!”一刀刀的凌迟蔡阀的人。
凄厉的惨叫声中,村中的狗都逃到了远处。
直到那些蔡家的人尽数被凌迟,周渝这才转头看着周围,厉声道:“那些村民们,过来!筑京观!”
小村落的村民们惊恐的磨磨蹭蹭的走近,实在不敢看一堆白骨和血肉。
周渝厉声道:“再敢磨蹭,杀了!”
那些村民这才惨白着脸,惊慌的小步跑着靠近。
……
庞阀的农庄,几百个士卒围住了一个大宅院。
宅院之内的大声的笑骂着:“小女表子,你等死吧,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将你碎尸万段!”“小娼妇,过来让爷爷爽一下。”
众人大声的笑,完全不在意外面的士卒,不就是几百个士卒吗,他们也有几百个人呢,大家都有刀枪,谁怕谁啊。
庞阀的阀主负手而立,看着高大的围墙捋须而笑:“一个贱婢也敢在荆州肆意猖狂。”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胡问静只是小蛇,而他们才是强龙。
“胡问静已经黔驴技穷了。”他冷笑着,不动声色决胜千里之外才是争斗的最高境界,沦落到了要动手已经落了下乘,不可能成功不说,还容易被人抓了把柄,罪加一等。
一群庞阀的人大笑,庞阀在荆州有百十年的根基,触角不仅仅遍及荆州各处,就是洛阳也有不少庞家的亲友,哪里是胡问静可以比拟的?
有公子鄙夷的道:“这个贱人不会以为有贾充做靠山就没人敢招惹了吧?”真以为庞家在荆州就对朝廷大事一无所知,不知道太子已死,司马炎逊位,贾充已经失势了?就算贾充依然一手遮天,到了荆州也只能缩着脑袋做人。
胡问静淡淡的笑着,门阀实在是太养尊处优了,思维完全脱离了现实,竟然以为用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完全不知道什么才是力量。
“果然是司马懿害得啊。”她毫无根据的胡乱的想着,司马懿用阴谋诡计夺取了天下,大缙朝自然人人效仿成功样板,把阴谋诡计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她淡淡的下令:“放火!”
一支火把被扔进了庞阀的庄园之内,虽然没有烧到什么,却让庞阀的人大惊而愤怒的嘶吼:“贱婢敢尔!”更多的火把扔了进来,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落在了屋顶之上,有的落在了花草之上,片刻之间火光冲天,滚滚的浓烟遮蔽了半个天空。
庞阀的人凄厉的叫着,四处的奔逃,庞阀的阀主震惊到了极点:“为什么胡问静敢下此(毒)手!她就不怕朝廷处罚,不怕千夫所指吗?”
一道火舌一卷,点燃庞阀阀主的衣衫,他凄厉的惨叫着,却没人顾得上他。
有人冒着大火冲出庞宅,立刻被士卒刺杀,有人倒在了火焰之中,很快就化成了焦炭。
……
一个仆役飞快的冲进了村子,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马阀的阀主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依然抱着一丝的侥幸,问道:“如何?”
那仆役颤抖着道:“胡刺史杀了诸位公子!”他亲眼看到胡问静进了酒楼,然后酒楼之中就是凄厉的惨叫声,很快戛然而止。他等胡问静走了,这才装着胆子进入了酒楼,只看见满地的鲜血,荆州门阀留在江陵城中主持大计的公子哥儿尽数被砍断了手脚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也不敢去确认是死了还是晕了,跌跌撞撞的就逃出了江陵城。
马阀阀主脸色陡然惨白,他一直觉得蔡家的计谋不靠谱,但是八大门阀之中以蔡家和蒯家为主,哪里轮得到他反对?他也不想被其他门阀误会站在了胡问静这一边,只能在安排了门阀中的子弟主持大计之后又安排了一些仆役悄悄的盯着。
其余马阀的子弟听见胡问静竟然敢杀了荆州门阀的子弟,愤怒无比:“好一个胡问静,竟然不知道死活!”“看我修书一封给洛阳的亲友,立刻要胡问静好看!”“违反朝廷法令擅自扩军已经是死罪了,竟然还敢杀戮我八大门阀的子弟,这是想要死得快一些吗?”
马阀的阀主却浑身一颤:“已经是死罪了……已经是死罪了……已经是死罪了!该死的!老夫终于知道哪里不靠谱了!胡问静既然不小心犯了死罪,为什么还要和我等斯斯文文的耍阴谋诡计?为什么不杀了我等垫棺材底?”其余马阀的子弟摇头不服:“大秦蒙恬手握重兵,可敢造反?我大缙初立,夏侯玄自忖必死,可敢造反?还不是乖乖的在家等死。胡问静能够与这两个人相比?她杀了荆州门阀在江陵城中的子弟不过是想要栽赃到江陵城中的灾民头上而已,哪里敢与我荆州门阀正面硬杠?”
马阀阀主大怒:“蠢货!蒙恬和夏侯玄都有兄弟姐妹子孙后代!胡问静没有!”以为那些被判了死罪的朝廷大臣为什么老老实实的等死?那是因为那些大臣知道造反九死一生,不敢牵连了子孙后代,只想老老实实的被杀了,换取子孙后代的安全。这夏侯家不是继续富贵无比吗?
一群马阀的子弟很是不服,被屠戮满门的大将多得是,什么时候见他们造反作乱了?阀主老了,毫无见识。
马阀的阀主闭上了眼睛,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荆州八大门阀的田地财产越来越多,可聪明杰出之人却越来越少了。他只能无力的道:“老夫还在其余门阀驻地周围派了人手,若是胡问静……”
一个仆役玩命的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胡问静杀光了蒯家的人!”马阀的所有人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个仆役:“再说一遍!”那个仆役惊恐的道:“胡问静胡刺史带领一千余人杀光了蒯家所有人!”他潜伏在蒯家村子之外的树林之中,只能远远的看见蒯家村寨之中血流遍地,不知道胡问静究竟有没有杀光了蒯家的人,但是杀的血流成河了,蒯家的人一定死光了。
一群马阀的人脸色又是放松,又是焦虑。别听这个不靠谱的仆役瞎说,胡问静肯定不敢杀光了蒯家的人的,但是肯定有蒯家的人糟了毒手。
马阀阀主看着一群愚蠢的子弟,厉声道:“立刻去巴陵!”管它究竟有没有杀光了蒯家的人,留在这里就是送死,远去巴陵避难不香吗?
马阀的人匆匆收拾物品出发,有马阀的公子无奈又愤怒的回头看江陵城方向:“没想到胡问静竟然敢向门阀下手。”那个报信的仆役一定是胡说八道,天下间就没有敢杀门阀满门的人,司马家都不敢,胡问静算个P?但是胡问静敢杀门阀的仆役或者杀几个门阀的子弟立威这已经是极其的恶劣了,荆州门阀必须用采取最严厉的报复手段。
一个门阀的公子点头:“我立刻去找杀手!”听说胡问静很能打,可是能打又如何,“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谁能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十二个时辰严防杀手?刺杀胡问静易如反掌。
另一个马阀的公子冷笑着:“何必我们亲自动手,以我之见,不如再多写几十封信件给洛阳各个亲友,写明了胡问静丧心病狂屠戮门阀,荆州震动百姓惶恐,不杀胡问静不足以平民愤,难道还怕朝廷不杀了胡问静以谢天下?”
一群马阀的公子用力点头,这事情容易。
……
到深夜的时候,胡问静一口气屠戮了八大门阀之中的蒯家,蔡家,庞家,黄家,向家,可是马家、刘家、杨家却机警的得到了消息,仓皇逃走了。
胡问静破口大骂:“该死的交通啊。”交通全靠两条腿的该死的时代,她能够带领一群人一口气杀了五个门阀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哪怕那些门阀的人愚蠢的没有逃走,厮杀了一日的士卒也无力继续追杀了。
胡问静道:“传令,回城。”屠戮门阀的影响很大,她还有很多手尾要处理。
一群士卒筋疲力尽的跟随在胡问静背后,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好些人回头看火光之中村寨,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干的。
周渝厉声道:“跟着队伍,莫要掉队!”她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分不清手掌中的鲜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知道一颗心一直飘荡在云中。